粗鲁言行显著损害医疗团队诊疗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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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源病发生（Iatrogenesis）指与医疗不当相关的患者不良状况，包括诊断错误或延迟，药物用量及治疗流程错误、未能及时发现并应对诊疗错误等。研究显示，执业医务人员所面对的应激源可升高医源病发生的风险，包括粗鲁言行（rudeness, incivility）。有学者将医务人员所面对的粗鲁言行分为3类：


“等级粗鲁”：由权威人士实施，如科主任、护士长等；

“同僚粗鲁”：由医疗团队的某一名成员实施；

“客户粗鲁”：由患者本人或患者方面的某些人实施。

一项8月10日在线发表于《儿科学》的研究中，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的Arieh Riskin博士等开展了一项随机双盲试验，旨在探讨粗鲁言行对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医疗团队诊疗表现的影响。结果显示：粗鲁言行不仅对医疗团队的诊断及治疗流程方面的表现具有直接的消极影响，同时也可消极影响本可能弥补这些负面效应的团队协作进程。

本项对照研究共招募了74名NICU团队成员，来自以色列4所医院，年龄25-60岁，平均执业年限10.6±8.6年，这些受试者以团队为单位被随机分入暴露组及对照组，每个团队至少包含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研究者为受试者设置了一个虚拟场景：由于坏死性小肠结肠炎（NEC），一名早产儿（28周）的病情出现了急性恶化，受试者将在医学人体模型上进行临床操作。受试者被告知，一名来自美国ICU的主任，同时也是团队反思（team reflexivity）领域的顶尖专家，将在他们操作的过程中进行观察。

研究者告知受试者，在操作开始前，这名专家希望“祝福”他们。研究者随即拨打一个虚拟号码，并演示一段事先录制好的视频，作为“粗鲁操控”的第一部分。针对暴露组，专家表示，他已经观察过以色列其他医院的很多医疗团队，并指出，与世界其他地方的同行相比，“以色列的医疗质量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针对对照组。专家同样提到自己此前曾观察过其他团队的操作，但却没有进行上述扩大化攻击。受试者随后需要在10分钟内完成相应的诊疗任务。

10分钟后，受试者被要求暂停，研究者声称要再次联系专家，询问其有无评论，这一环节为“粗鲁操控”的第二个及最终环节。面对暴露组，专家再次出言不逊，称在以色列所观察到的这个档次的医务人员在他自己的科室“呆不了一星期（就得走人）”，还补充道，在希望受试者可以从工作坊中得到改进及学习更多东西的同时，他盼望自己千万不要在以色列生病。而面对对照组，专家仅仅简单评论称，自己希望受试者能有所改进，学习更多东西。随后，受试者继续治疗过程，医生被要求提交书面诊断及治疗流程，护士同样被要求提交诊断，并执行医生指令。

诊疗操作结束后，3名盲法设置下的***评审对受试者的表现进行了专业评价，评价条目包括诊断、治疗流程、“信息共享”及“寻求帮助”，最低1分，最高5分。诊断包括9个条目，如呼吸窘迫、休克、感染待排、NEC等；治疗流程同样包括9个条目，如良好的复苏、通气等。“信息共享”由单个条目评定，即“受试者及时分享了对于治疗至关重要的有价值的信息”。“寻求帮助”同样由单个条目评定，即“在有需要时，受试者可自如地向其队友求助”。

结果显示：

★ 诊断得分方面，暴露组显著低于对照组（2.6 vs 3.2 [P = .005]）；

★ 治疗流程得分方面，暴露组同样显著低于对照组（2.8 vs 3.3 [P = .008]）；

★ 专家的粗鲁言语可***解释两组诊疗操作得分差异的12%；

★ 若将信息共享及求助行为作为相关性介导因素纳入考虑，粗鲁言语对医疗团队诊疗表现的影响更为显著。其中，信息共享对受试者在诊断方面的表现具有直接影响，而求助行为则对治疗流程方面的表现具有直接影响。

研究的局限之处包括：研究建立在虚拟设置的基础之上，外部效度可能存疑；研究受试者局限于一个国家的4所医院，将来的研究可能需要在更大规模的范围内开展；研究中的粗鲁言语来自所谓的外国专家，或许难以推广至其他“非权威”情况。然而，研究者仍足以得到结论：尽管医务人员日常所面对的粗鲁言行一般是“良性”的，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同样可能导致医源性问题及破坏性的结果，不仅直接降低医生的诊断及治疗表现，同时影响到信息共享及求助行为，而后两者本可以弥补诊疗方面的负性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