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珠黄的茶楼（序）

武*郎

注：人老珠黄，深秋三更雨等皆为网友之名。
        
           话说中央之国，人文鼎盛，诗词曲赋，花样翻新。这一日， 当室如悬磬，家无儋石的曹公正在他的草庐里为红楼中的人物伤魂，销魂之时。一个消息传来，海外蛮邦---长毛国有长毛，参透了摄魂术，并依其原理制成了一台摄魂机。在长毛国中摄魂骗财无数。这还不算，长毛还把这一淫巧奇技，带到了中央之国，来这里摄魂骗财。最初，国人只是好奇，直到那些识得面条字，听得鬼叫语的贾人称：此物叫摄魂机，可摄魂夺魄，一丈开外取人魂魄如探囊取物。一时间舆论哗然，要砸，要杀，甚至于组成了护魂保魄敢死队，胸前配个照妖镜。最终大家忌惮于它的厉害，终于敢死队敢死而不敢去。直到几个落第秀才，破产绅士，起了厌世轻生念头之后，在镜头前到用他们的实践现身说法，打消了大家的疑虑。而且长毛也给改了个名字：叫摄影机。这才了事。谁料有愤青出来质问道：一个堂堂中央之国，无人首先造此，可憾，可耻。大家看他扼腕作态，也被他情绪感染，憾且耻，愤青被认同，转而愤怒了，一时群情激愤，检讨的，鄙视的，写文章找出摄影机缺陷的，层出不穷。直到有学者出来发表长篇巨著《论摄（魂）影术的起源和我国保密制度的建立》才平了民愤，大意是说，此术源自咱中央之国，在《墨子》里就有记载。我国从来都有这些淫巧奇技的。翻开史书看看，历朝历代的史官，都在史书后头留几页纸，单列一篇：方技。用来记这些无益于人的奇技。如孔明灯，木牛流马，公输木鸢。这些哪一件也比这摄影术强。就连作诗写联也有用上机巧在内的，所以有回文诗，机巧联。外国人在盗取了这些技术后，稍做*就成了他们的东西了。是我国人保密工作没做好。在国人坚定了起源说，抛弃了摄魂说后，终于有几个实践过的秀才，为另谋生计，也开起了摄影作坊，做了摄影行业的先行者。秀才当先行者，其实不足怪的，所谓秀才者本来就是爱做秀之人才也。

      经过数代的薪火相传，此行业由舶来成了祖传，由作坊成了公司。摄影机也由最早的木壳，进而为铁壳铝壳，现在又变成了塑料壳。人性也和这相机外壳一起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质朴自然到坚固顽强，到现在的可圆可方--具有了可塑性。这些祖传公司里面就有本茶楼老板人老珠黄的祖业。人老珠黄自打竞选成功后，决定将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峰。步骤就是先扩大，再兼营，建集团，再跨国。人老珠黄在竞选大会上慷慨激昂的把目标提出，到说到开跨国公司的时候，差点就站在椅子上了。竞选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人老珠黄是独生子。虽然“重担挑在肩上”了，但人老珠黄深知，要完成十秒钟画出的蓝图，须一百年的时间。只能一步步来，先给公司大楼增建一层，添了几台摄影机。这样一来，无论从体积还是容积算是扩大了。第一步是完成了，第二步兼营。经过多方项目论证发现，要赚钱先要了解消费者。而中国是人文大国，文人俯拾皆是。文人消费首先想到的是文房四宝，可是这些文人多认准了“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况且四宝做起来有些技术含量。除此，就是酒和茶了。酒是上古就有的。最早醉酒的名人就是大禹，给记到《左传》里了，后代文人效仿者众。醉后写诗成名篇的，醉后胡闹成轶闻的，醉后失态称豪放的，醉后失礼称轻蔑的。总之这是读书人的醉，算不得什么。看来开酒楼是个速成之法。人老珠黄临睡前把这念头和他娘子一说，立刻受到了一通健康教育：君不见陶潜嗜酒无后，想看朵菊花还要自己采；李白纵酒失性，连上下都不分，投水溺毙；连穷诗人杜甫也现实起来，在大吃白酒牛肉后寿终正寝。后代文人就少饮了，只在诗词里为充豪情假作醉酒，这和陆游为充英武假称打虎，两朝诗人为充飘逸假作服散一样。你人老珠黄又不擅饮，熟客，贵客至，不陪两盅总说不过去。况且现在公费白条多了，弄不好要天天跑单位催欠款，为收欠款行了贿，后来坐了牢。不单误人还自误。不值。第二天起来人老珠黄打消了开酒馆的念头。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开茶楼。由于资金雄厚，一座茶楼不几天就开起来了，各种茶叶一应俱全，甚至蒙古奶茶，云南普洱，**云雾都有。接下来就要招个茶小二。招工版贴出不多天，就有个小丫头揭版来应聘了。此女自称：深秋三更雨。此女生得娇小玲珑，眉清目秀，心直口快，。经过人老珠黄的面试，笔试，在等两天后，录取了。其实人老珠黄最初根本没看上她，嫌她瘦小，嫌她多嘴。但看她和自己一样，爱猜谜，喜欢对联，一直在犹豫。晚上回到家把这人和内子随意提起，谁知夫人几句话，改变了他的主意：人瘦小好，不费布，制服费少，又不费米占地，食宿费省，原来的员工宿舍相对她就太大了，可以堆一些杂物，兼做储藏室。而且还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工资少。加上她名字带个雨字，雨多茶叶好，山泉水也好，这才有好茶。雨字也吉利，预兆了生意好，钱如雨下，客人如雨后春笋。夫人边说，人老珠黄边点头，点到后来有点头昏脑胀了，也就下定了决心。茶楼开张了，由于这里茶是好秋茶，水是山泉水，茶小二又乖巧可人，由于她娇小，客人都戏称她小三，意思是比小二还小。加上老板爱猜谜喜对联，并且***了猜中谜对出联可免一日茶资的措施，一时间顾客盈门，其中老茶客有：风，雪，沙，鬼，仙，月等人。

武*郎

茶楼客人之古道西风夜雨：

    古道西风夜雨算是古镇上的**，土著，据说和祖冲之有拐弯亲，与神算子蒋敬有转折源。个子不高，稍有点驼背，常穿一件黑色长衫，一把黑扇四季手中拿。扇面一丛金梅，两边分别写：“室有芝兰气味别， 胸无城府天地宽。”扇背是九宫八卦图样。古道一脸严肃，给人一副一直在思考的感觉，以为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其实不然，扇面联就是个证明。

    古道住在城西，是个几代传下的大宅子，宅子形如八卦，四周有高大的围墙，里面是什么布局，谁也说不出个确数，只在远出的竹山顶上远远看下来，看得出一些轮廓，知道里头也有花园流水，楼阁厅台回廊满布，其内部设计外人皆不知晓，据镇上的老人都说，没人带路，进了古府十个进去，十一个出不来。由于古家精于筹数机巧，奇门遁甲，加秘解秘。他把他的宅子按九宫八卦排列，有的门锁是一个字谜，猜不出来休想进去。那次有逍遥帮来镇上挑事，镇长急着要和他商量对策，敲了半天门，古家在商量了半天才同意的。饶是如此也要有两个人带，先蒙上了眼，被牵着东拐西弯才进去了。

    古道西风夜雨在制谜加密等方面，全镇独步。原来只在节庆时候出些谜给大伙赢些牙粉，洋火之类的，后来由于古镇上在任镇长太胖，太胖本非坏事，但偏又有健忘的毛病，病因嘛，君不闻《素问.健忘杂病第十三》写道：“肥人多痰火，痰塞心窍，神思不畅，遂成健忘。”经常忘记一些密码呀，钥匙呀，羊呀等东西，以至于有一次全镇公务员工资都快取不出来了，后来考虑要找个机要秘书，而古道有这手才能，当仁不让，不必谦虚的当上了楹联古镇镇长的机要秘书。开始只要他管管一些文件和一些密码钥匙，谁知古道把这些密码也给加了秘，钥匙给取消了，改用他自制的谜语锁，而且用的是他的祖家算法，据说是360位的，至今无人能破。所以他一直当秘书到现在，地位无人撼动，在镇上过得挺逍遥，加上他的制谜厉害，镇上胡氏大公子常向他讨教谜语之事，并将之与对联结合成为谜联，在擂台赛上屡试不爽，而他总不邀功，所以胡大少对他也蔽护有加。

武*郎

茶楼客人之红酥手

    相思无路莫相思，
    风里杨花只片时，
    惆怅深闺独归处，
    晓莺啼断绿柳枝。

    话说大宋年间，北戎金朝，兴虎狼之师，越过长城，剑指京畿。大宋作为礼仪之邦，诗词之国，以忍为上南迁都城。世称：南宋。在这兵慌马乱年月，凡人的男欢女爱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因为有无数荡气回肠的爱情喜剧最后演变成断气结肠的人间悲剧。

    不过这其中有一段爱情悲剧，却传唱千年。这对有缘有份有始无终的恋人就是俺们词界泰斗，诗界老大陆游和他发妻唐婉。他们才结婚一年就被迫分手了，战争年代什么不可能都会变成有可能，什么都不需要解释，总之他们是分手了。这一分就十年，直到一次集体春游才遇上，结果呢，大家都知道，陆游趁公园***不在，掏出笔墨在绍兴沈园的一面较隐蔽的墙上写下了一堆字：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事传到唐婉耳中，第二年她就死了，不是因为前夫的乱涂乱画羞愧死的，而是真的想念死了。这堵墙也由于处在乱世，得以幸存至今。

    且不说这二位苦命鸳鸯的事，说说这首词，经历时光洗练，日精照耀，月华滋润，园花熏陶，没有变成死黑的化石，而是有了灵气，一个个魂魄从墙上跳下来，融入了元人的戏曲，明人的春册，清人的情书，今人的水贴中，只有“红酥手”三个字不愿被抄袭，被借用，被消化，在一个球形闪电交加，锦绣云彩遍布的夜晚，化身成为了一个婀娜多姿，仪态万方的俏佳人。并指天为父，指地做母，自名：红酥手。从此楹联江湖就多了位美女杀啊手，因为她专门杀人手

武*郎

茶楼客人之郎中：

这人是本镇唯一的郎中，是外乡人，生得尖嘴猴腮，手中常拿一把黑扇，。他最后在古镇落户，自称行医30年，镇民估计他招摇撞骗医死了不少人，其他地方没法子立足了，才到这来，古镇人一般没病，君不闻“古人壮健”之说？但凡一病就是大病，医也死，不医也死，这和给回光返照的病人治疗，给驾鹤归去的人**一样，谁都会。郎中算是鬼王添丁的使者，阎罗招兵的先锋。

郎中一鸣惊人是查出了妙莲怀孕。那是在前年的一个夏夜，空相由于呕吐频作，找郎中看病，用四诊合参之法，五行相克之术，一把脉，二摸腹，三引诱，四揣测，诊断出空色是有了喜。郎中在收了些许昧心钱，断头金后，给配副打胎药，有麝香，大黄，之类，其他也记不得了，估计各位看官也用不着。结果胎是打下了，身体也打坏了。如果你有小病小灾可以找他，他住处门上写副对联：草医草药留***，破帽破衣映真心。横联：死去活来。
新鬼烦冤旧鬼哭，他生未卜此生休。

武*郎

茶楼客人之屠夫：

在镇上干镇关西的活计，做张翼德的买卖。和所有有上岗证的屠夫一样，生得人高马大，毛手毛脚，双眉连络，凸目挺腹，说起话来声若破钟。常手执一把杀猪刀。肉铺在镇上街中，为一曲尺形柜台，门上贴副对联：
前生造孽今生做猪狗，
上辈积德这辈当屠夫。

镇上娘们常到他铺上买肉。
一定要问：“看这红肉白肉可是好肉？”
屠夫闻之，照例，扬起一字眉，轮起杀猪刀，油手一挥，钉在肉摊上，刀还兀自发出恐怖的声音，破钟已经敲开了：
“瞧你黄牙黑牙真象狗牙。”
不由得人不和案上的猪肉一起心惊肉跳。但由于他卖的肉质量高，一无注水猪肉，二无老病猪肉，三无垃圾猪肉。虽则服务态度差，各位娘们也不甚计较了，其实镇上也没有第二家肉铺。
他每常将些剩肉残脂送给红酥手，古梅先生，更夫们，倒有些侠义心肠。也不知道是只隔张纸还是只隔重山，和XXX对上了眼，合上了意，私下常相往来。一对男女若生下那意，就是玉帝下诛灭之诏，阎罗出缉拿之令，也挡不住他们宁做风流鬼魅，不做鳏寡神仙之念。开始只是更夫瞧在了眼里，每常隔三叉五的编个模棱两可，捕风捉影的顺口溜在打更时叫开来，骗骗封口肉吃。直到有一次两人内哄，才为大伙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