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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我们已八年整,常常想起她,音容笑貌,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心中都隐隐作痛,恨不得时光能倒流。
母亲的童年是快乐的,外公外婆遭受了两个孩子夭折的痛苦之后,终于有了母亲这个宝贝,二外公二外婆不孕膝下无子,三外公刚刚成家,一个大家庭就母亲一个孩子,就如众星烘月般的受宠。
外公家中有几分田地,全家人辛勤耕种聊以糊口,吃肉是件奢侈的事,一年中除了过年只有农忙时才能享用,是犒劳在炎炎烈日下割稻种田的劳动力的,而且薄薄的一片深埋在饭底,别人是无权享受的,但母亲例外,开饭时,还没等父辈落座,她已麻利地爬上凳子,筷子直伸碗底,掏出肉片,乐得长辈们哈哈大笑。二外公开玩笑说:下次,等下次,我把肉涂满辣椒,看你还敢不敢吃。边说边夹出自己碗底的肉片塞进母亲的嘴里。
接着母亲有了妹妹弟弟,但聪明活泼、热情开朗的母亲仍然深受长辈的喜爱,家中虽然日子艰难,还是供她读完初中。母亲写得一手好字,打得一手好算盘,当了生产队的会计,还光荣的出席了县团代会。多年以后,当十九岁的我入党并出席市团代会时,母亲颇感欣慰,直夸我继承了她的风范。
成家以后的母亲经历是坎坷的。父亲远在千里之外工作,家中的一切全靠母亲操劳。她在生产队喂猪,还兼当会计,一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人,艰辛度日,但母亲从不抱怨,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幼小的我觉得母亲就是天,只要在母亲身边,就安全幸福。印象最深的是每天睡觉前,母亲都会点上煤油灯,叫上我和哥哥,把门背后,床底下等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仔细检查一遍。母亲曾讲了这么一个故事:爸爸出远门了,妈妈带着娃娃在家,一天晚上妈妈在桌上的镜子里看见床顶趴着一个人,一惊之后她不动声色地暗自掐娃娃的**,娃娃痛得大哭,妈妈故意自言自语地说:哎,这么会哭,不是生病了吧,该抱到卫生院看看。然后快速离家,锁上大门,叫来邻居,抓住坏蛋。母亲教导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遇事要胆大灵活,否则要吃亏的。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母亲不得不带着我们离开家乡。依稀记得,有天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在自留地里割紫云英,同村有位伯伯拿着糖果来哄我们,母亲突然扔下镰刀和担子,抱起妹妹,牵着我,一路小跑回到家中。母亲严肃的告诫我们:他给的东西,千万不能吃。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听话的点点头。不久,还是那个人,竟然带着儿子上门寻事,我们年幼的兄妹三人,吓的直哭,母亲孤身一人,哪是他们的对手。好在母亲人缘好,众里乡亲闻讯赶来出手相助,后来那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长大以后,与母亲谈起此事,母亲惊讶我还记得四、五岁时的事情,心疼的说:当时吓坏了吧。唉,我是怕他恼羞成怒给你们下毒啊!他骚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止不住眼泪涟涟,母亲担惊受怕,既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又要保护我们,所受的委屈,所受的伤害,何止我们的千万倍。她给了我们无穷的母爱,而我们又回报了她多少呢?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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