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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每一年的换季,都带给我完全不同的感受。
譬如,今年的初春。
说起冬季,往往使人立刻联想到寒冷。如小刀在皮肤上划过的西北风,久积不化的残雪,脏脏地堆在树下,呵气成霜。这些都是寒冬留给我们的印象。口罩,围巾,帽子,厚大衣,笨重地把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冬日的天空下,树木凋零,干枯的树干孤独而沉默地站立着,听不到风儿吹过树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行人的脚步匆匆,有谁愿意在寒风中多停留呢?即使,太阳光还是那么明亮,照在身上也体会不到热度。
从冬季走过来的人们,无不渴望春天的温暖与热情。
不过,即使在北方,我也没有注意到初春是什么时候降临的。依旧穿着穿了一季,袖口蹭着略略发黑污痕的白色羽绒大衣,走出了家门。没多久感觉出了汗,紧贴在身上的内衣有些的潮湿,粘在皮肤上。我把大衣拉链拉到底,露出里面薄薄的毛衫。对面吹过来的风儿,它轻轻地钻了进去。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倒是,有些暖暖的微微的发痒。仿佛是谁用双温柔的手,在我的身体上不动声色的搔着。
逛着商场,柜台上的冬装统统全部消失。取而带之的是夏装,居然是夏装。服装,永远是走在季节前面的。短袖T恤,薄短裤,小吊带。季节变化得这么快吗?现代,服装越穿越少,越穿越薄。有少女着条长筒袜,短裤,小背心,外面套着长靴,长大衣,就这样过了一冬。社会的发展,是不是更加追求自由?甩掉束缚,轻快前行。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院子里零星种着迎春花,桃花。每年都开,并不十分引人注意。只要路过,我肯定要慢行,扭过头来看它们,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今年,我注意到它们开得特别的旺盛鲜灵,似有股灵性,顺着花梢穿透而出。
旧病房楼由于停止使用,显得灰蒙蒙的,仿佛是一幅隔着薄纱的实景油画。平静,衰老,沉默,宽容。旧病房楼下面的花草,依然有人定期打理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整齐井然的,却远远不如往日人来人往时节的鲜活。那一片片翠绿色的常青树,一律懒懒地低垂着,叶片打卷,似乎缺少养分的滋润。难道,花草丛中,也有一种精神什么东西存在吗?
可是,近旁初开的迎春花,灿烂得实在令人意外。它裹在一丛常青树的包围中,一抹抹娇艳的黄,挣扎般的探出身来。细小而纤弱的花瓣,奋力向外向前伸展着,花蕊在斜映的阳光中,颤颤地抖动。似乎生怕凄清冷寂的角落里,无人发觉它的美丽依然。
不禁为这小小的迎春花感动。情不自禁走近它,空气中,我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从迎春花的方向悄悄地传过来。用力嗅了嗅,哦,这就是二○○八年我的初春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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