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兵品《伤寒论》58

中***子

第58讲 张胜兵品《伤寒》之太阳病（82条条文·真武汤）

大家好，我是张胜兵，今天是2022年的5月21号星期六，感谢大家守候在手机或者电脑旁来收听，我为大家讲的伤寒论，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呢，在这里我预祝大家周末愉快，但是别忘了去喜马拉雅听张胜兵品《伤寒论》哦。

今天我们讲第82条条文，这条条文呢，历史以来一直有些争议，所以呢，我们要把这个争议进行剖析，有鉴于此，我们今天只讲一条条文，更何况这条条文呢，是真武汤第一次出现，真武汤这个方子，又特别的重要，所以我们今天会讲的详细一些。

我们首先看第82条条文的原文：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真武汤方

茯苓，芍药、生姜各三两，白术二两，炮附子一枚

上五味儿，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温服七合，日三服。

这一条条文呢！有一个地方争议比较大，其人仍发热，1800年来，历代医家对“其人仍发热”这五个字争议不断，到目前为止，无休无止。因此啊，这五个字，将是我们今天解读的重点之一。

另外呀，第82条条文里面有一个字被人错解了1800年，好多医家，甚至大学教材这个字连读音都搞错了，解释更加就是错的一塌糊涂，这个字是振振欲擗地的这个“擗”，提手旁是个错的，应该是一个什么？单人旁，它应该读第四声“僻”（pì）。

如果是提手旁的话，那么它应该是“擗”（pǐ）第三声，擗这个地方不应该是提手旁，应该是单人旁“僻”。为什么呢？我们待会儿再讲。我们待会再解读这个“僻”这个字，因为如果是提手旁的话，这个地方根本解释不通，只有单人旁的在这个地方才能够解释得通。我们通过这个查阅说文解字加古文，我们就会发现原来这个字是个错别字。

这两个地方是我们重点要解读的地方，我们先看一下“其人仍发热”这五个字。

那么这五个字呢？历史有两种解读，第一种人认为其人仍发热是指太阳病经过发汗之后，表邪未解，所以他仍发热，认为这里的发热是指表证。第二种呢，那么有人认为其人仍发热，是指肾阳虚、虚阳外越而出现的发热，这里没有表证了。那么这两种观点呢？咋一听上去好像都有道理，其实实际上经过我们仔细的推敲之后，发现有一种解读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次成无己在《注解伤寒论》里面，他是持第一种观点的，他说发汗不解，仍发热，邪气未解也。说白了，他认为这个发热是指表邪仍然存在，而《医宗金鉴》吴谦等人，他说大汗出，仍热不解者，阳亡于外也。他认为是亡阳导致的发热。

我们再看一下刘渡舟刘老的见解。他说：太阳病发汗，太阳病应该发汗，汗出不解，如果汗出得太多，会损伤少阴肾中阳气，病必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少阴阳气亏虚，水寒之邪内盛，阳气外越，故见发热。那么刘渡舟刘老他认为这是阳气外越，故见发热。说白了，他持第二种观点，认为这是虚阳上越才发的热。

而胡希恕胡老，他是怎么认为的呢？胡老的原文，他是这么说的啊。他说：那么这一节呢，它是重啦，你们好好看看，这个是不会发汗来的。太阳病发汗，这个是小便不利，里有停水的这种人，你不利水，只发汗是不行的，这个就是，所以虽然汗出而表不解，其人仍发热，表不解嘛，还发热。说明什么？这他的原文说明了胡希恕胡老认为这里的其人人发热是表不解，和刘渡舟刘老的观点刚好相反。

那么，胡希恕胡老和刘渡舟刘老的两种观点呢？刚好代表了1800年来争议不休的两种观点。也即是成无己《注解伤寒论》里面，他认为邪气未解和《医宗今鉴》认为阳亡于外也。也就是说，一个认为表未解，一个认为虚阳外越引起的发热这两种观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此，我决定试着统一一下1800年来对这条条文的争议理由，我一定会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么我们要搞清楚其人仍发热究竟是表未解，还是虚阳外越？我们先把所有虚阳外越发热的《伤寒论》里面的条文都列出来比较一下，看一下它们有哪些共同点，以此来判断真武汤它是不是具备虚阳外越的，治疗虚阳外越发热的这种配伍，这种能力，这种力度，看它具不具备！

我们看一下第61条条文：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这个是第61条条文，明显的有虚阳上越的无表证的身无大热的这种情况，虽然他身无大热，但是他仍然是有发热，但是他却不是表证，这里是指干姜附子汤，能够治疗虚阳外越的这么一种发热。那么它的方剂组成是干姜二两，生附子一枚，请注意是生附子啊，附子是生的。

第69条条文：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茯苓四逆汤方：茯苓四两，人参一两，生附子一枚，炙甘草二两，干姜一两半。大家发现没有，茯苓四逆汤它也能够治疗虚阳外越，出现了发热，但是他用的还是生附子，而且它里面还是有干姜。

我们接着看第314条：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白通汤方：葱白四茎，干姜一两，生附子一枚。这一个白通汤，它是在干姜附子的基础上加了葱白，这个方子仍然可以治疗什么？治疗虚阳上越的这个发热。

以及第315条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第315条，有白通加猪胆汁方，白通加猪胆汤方是在白通汤的基础之上加了人尿五合，猪胆汁一合，也就是说它仍然有生附子一枚，干姜一两。

第317条：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或利止，脉不出者，通脉四逆汤主之。通脉四逆汤方：炙甘草二两，生附子大者一枚，干姜三两，强人可四两。发现问题没有，他用的是生附子，还有干姜，它也能够治疗虚阳上越的发热。

我们举了这么多例子，发现问题没有，发现张仲景治疗虚阳外越的，基本上都是用生附子来配干姜。我们看看真武汤的组成成分是什么？它是茯苓，芍药、生姜各三两，白术二两，炮附子一枚。第一用的是炮附子，第二没有配干姜。因为干姜守而不走，配合附子能够回阳救逆，治疗虚阳外越。而真武汤里的生姜，它具有什么？具有走而不守的特性，能干什么？能解表！

比方说有的人感冒了，就喝了一碗姜汤，发个汗就好了，说明什么？说明生姜本身就具有解表作用，但是干姜是不具备的，不过干姜配附子是回阳救逆的绝配，可以治疗虚阳外越。我们把成分一剖析，我们再看看张仲景对附子生用和炮用的不同，以及附子配干姜，和配生姜的这一个不同之处就发现，原来真武汤他想治疗虚阳外越的发热力量是不够的，而它有生姜，却能够起到解表的作用。

所以在这里我个人更倾向于其人仍发热是表邪未尽，仍然有表证，而绝对不是虚阳。绝对不是虚阳外越的发热，张仲景绝无此意。

所以我们在学习张仲景的伤寒论呢，一定要善于总结，总结他们的异同点，有时候还要用逆向思维反推，这样我们就可以什么?就可以做到不畏浮云遮望眼，就可以做到透过表象看本质，中医辨证论治看本质的能力直接决定了你辨证论治水平的高低。

我们现在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就是其人仍发热。这里是指表邪未尽，仍然有表证，绝对不是指虚阳外越的发热，通过我们刚才的论据论点，就可以很清楚的发现，真武汤它治不了虚阳外越，他不具备那个能力，不具备那个配伍。可惜的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采用的《伤寒论讲义》，那本书里面呢，他有这么一段原文，在解读真武汤的时候，他说本条的这个人发热不是表证未解，而是虚阳外越于表所致。大学教材说这里是虚阳外越所致，这个书编到这个份上啊，和吴谦他们这些人编的《医宗金鉴》那如出一辙。

如果说“其人仍发热”这一条有争议，是因为这些人没有进行系统的总结和归纳伤寒论的话，那么，振振欲擗这个“擗”字那就实在令我张某人不知道怎么说了，我看了几十个版本的解读，这个“擗”居然没有一个人解释正确。哎，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对一个生僻字不了解的时候不去查一查呢？你查一下《甲骨文》，查一下《说文解字》不就行了吗？非要以讹传讹，一错再错，错了1800年，仍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指正一下。

治学严谨呐，有时候需要一种打破砂锅——纹（问）到底的这么一种精神。那如果说你没有这种精神，前人怎么说你就怎么说，那不是以讹传讹嘛。那么你对前人所说的东西就这么信任吗？难道是因为前人那些留名青史的人地位太高？你不忍撼动他的地位，还是不忍对他进行否定呢？如果知识已经失去了求知的这一个真实性的话，那知识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作为一个知识的传播者，是不是应该实事求是，用求真的这么一种理念去针对每一条学问呢？

这个“擗”呀，我查了很多资料，我是这么理解它的啊。这个“擗”应该读第四声（pì），它应该是单人旁的僻，不应该是提手旁，提手旁的这个字念第三声，读pǐ。第三声的pǐ，这个提手旁的擗是什么意思啊？是捶打的意思？你比方说擗踊哀号，踊是踊跃的踊。哀是悲哀的哀，号是号啕大哭的号。擗涌哀号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呢？是指捶胸、捶打胸、跺脚，哀痛哭号，这叫擗踊哀号这个词语。所以这个擗最开始的意思是什么？是指捶打。另外它还有一个意思呢，是指把东西掰开，比如说擗玉米棒子，就是指把玉米棒子掰开啊。那么我请问一下，它如果做捶打讲，做掰开来讲的话，振振欲捶打地，欲掰开地？这说得过去吗？这解释的通吗，显然不是。

那么如果是单人旁，把这个提手旁换成单人旁，那么它就读第四声pì，振振欲僻地啊，这个“僻”呢，我们根据《说文解字》的解读是指倾斜，比方说僻然，他的意思就是倾斜的样子，那么振振欲僻地如果理解成倾斜的话，就是说这个人震颤，身体震颤啊，将要倾斜到地上的样子。那么这个是可以理解什么？身体震颤将要倒地，因为是倾斜的意思吗？身体要倾斜，倾斜到地上去了。可以理解成要倒地的样子，就像要倒地一样。绝对不是提手旁捶打或者掰开。所以这个字是个错的，或者说是个通假字。它不是提手旁，应该是单人旁振振欲僻地，单人旁的僻是指倾斜，它的本意是指倾斜的意思。

我的师父李今庸教授是湖北第一个国医大师，是内经王、活字典、业内公认的古籍校勘第一人，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如何去咬文嚼字啊，一定要把咬文嚼字这种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这个咬文嚼字，我是只针对每一个字，它的原本的意思进行最深入的推敲。所以我的师傅李今庸李老，他教我的第一个是让我去仔细研究，《说文解字》和《说文通训定声》这两本书，我觉得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可以说是深入到骨髓，深远到一辈子的事情，才让我有了一丝不苟的这种态度。

我们再看看历代医家1800多年来对这个“振振欲擗地”他们的解读，都是说他是站立不稳，扑倒。就这么解释一下，完了。也不说它的读音，也不说它在《说文解字》，甲骨文那它的来源呐，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解释为仆倒或者倒仆就完了。我对这个地方呢，很是怀疑，结果查了《说文解字》，查了相关的资料之后，发现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解读。这种解读仅仅出现在《伤寒论》条文第82条，你到任何地方查资料，都查不出它的出处，所以它的出处在哪里，它的出处就是以讹传讹，第一个人说他是仆倒、倒仆，所有的人都说。

有人把它解释成倒仆，然后所有的人都这么传，以讹传讹传下来，不求甚解，治学不严谨啊，这种态度要不得。因此啊，我在这里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最终提出这个字要么是错别字，要么是通假字，应该是通单人旁的僻，这个字是倾斜的意思。而不是捶打啊，不是把东西掰开，更加不能直接解释为仆倒，因为这个字根本就没这个意思。我们老祖宗造字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一个地方说他是倒仆、仆倒的意思。

我们将这两个地方，有争议的地方都解读完之后，我们就整个再看一下整条条文。

我们把这条条文解读一下啊，第82条条文，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那么我们把它翻译过来，就应该是太阳病，用了发汗，汗出而并没有得到解除，病人仍然有发热，并伴有心慌，头晕，你可以说头目眩晕，全身肌肉跳动，身体震颤摇晃，站立不稳，向地面倾斜，好像要跌倒一样，这种情况是肾阳虚弱，水饮泛滥所致，用真武汤来治疗。就这么翻译，Perfect，非常完美。

所以呀，这条条文应该是太阳病发汗后，太阳表证未罢，但是它证已经出现，那么产生这个其他变证的这个病机是指，过汗伤阳而导致肾虚水泛，那么肾虚水泛，水气凌心就可以出现心悸，清阳不升则眩，那么水气泛滥，阳气不得输布，清阳不能输四肢，那么就会什么？侵犯四肢经脉，因而出现身体瞤动，严重的呢，可以出现振振欲僻地。

说白了，就算本证没有全身性水肿，但仍然属于阳虚水泛，还是要用真武汤，就是不管他身上肿不肿啊，因为阳虚水泛这个水是溢于基表，是可以出现水肿的，因此我们真武汤是可以治疗水肿，但是即便是没有水肿，只要是阳虚水泛，一样可以用真武汤来治疗。因此我们这条条文可以理解成是阳虚水泛，加有表证的表里同病的这么一种情况，只不过以里证为主，以表证为辅而已。

那么它的病因是汗不得法，或者发汗太过，或者误发虚人之汗，致使阳气受伤。虽然有表证发热未罢，但不用直接解表的方法治疗，而是用真武汤温阳利水，用生姜兼顾发汗解表。因为本证是阳虚水泛，里证比较急，比较重，所以我们仍然以治里为主，而表证发热是次要的证状，如果这个时候只解表不治里的话，那么这个病就会越来越严重。

真武汤是治疗阳虚水泛的典型代表。方中的炮附子温肾阳化水气，茯苓、白术健脾利水湿，生姜温胃阳散水气，兼以解表。那么这个芍药呢？《神农本草经》说它能够止痛，能够利小便啊，当然他在这里呢，它还能够这个佐制一下附子的温性啊，恐其伤阴。

真武汤其实叫玄武汤，玄武是指传说中的玄武大帝，是坐镇北方的水神，能够治水而震慑水邪。由于这个玄武汤要避讳一下皇帝的名号，所以就把它改成了真武汤，所以改来改去，玄武汤，真武汤，真武汤，玄武汤，在历朝历代它都有改啊，就看皇帝的名字，皇帝的名字有没有玄这个字啊。比方说清朝的皇帝有一个叫爱新觉罗·玄烨，那么就有个玄字，为了避讳这个玄呢，就把这个名字就要改成真，所以真武汤，比如说唐朝有个皇帝叫唐玄宗，有个玄字，所以呢，这个地方也不用玄武汤，也用真武汤，这么个情况啊。

因为本方具有扶阳镇水之功啊，因此啊，我们就用玄武大帝的玄武来命名，又因为要避讳人间的皇帝啊，因为玄武大帝他已经不是人间的啊，他已经成了这个神，是水神，但是人间的皇帝如果有玄字的话，连神都得避讳，所以他把玄武汤就改成了真武汤啊。

有的人就要问了，说这个真武汤能够解表，但是真武汤它是治疗少阴病的哟，少阴病316条条文里面并没有说它有表证哦，的确如此。所以真武汤啊，它来治疗阳虚水泛的时候，无论有表无表，它都能治。

我们看一下第316条条文的少阴病里的真武汤啊，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

真武汤方

茯苓三两，芍药三两，白术山二两，生姜三两，炮附子一枚

上五味儿，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温，服七合，日三服，若渴者，加五味子半升，细辛一两，干姜一两；若小便利者，去茯苓；若下利者，去芍药加干姜二两；若呕者，去附子加生姜，足前为半斤。

也就是说真武汤它在张仲景少阴病篇里面是有加减法的。关于这个加减法呢，我们在少阴病在详解啊，今天因为我们主要讲的是真武汤是太阳病发汗以后出现的表里同病，以里病为主，表证为辅的。里证为主，表证为辅的这种情况，那么少阴病篇的内容呢，我们就在少阴病去讲。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曾经讲过一个方子，也是表里同病，也是有无表证，都可用之，以里证为主。没错，就是这么个方子，我们之前讲过，而且离现在这节课还不太远呢。它就是治疗太阳病经腑同病的太阳蓄水证，五苓散证。那么五苓散呢，也是可以在汗后出现，而是出现了什么呢？膀胱气化不利，表证未解，余邪未尽，又有膀胱气化不利这些情况。而真武汤呢，和五苓散，它真还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真武汤呢，它是这个患者本身就有肾阳虚，内面可能也有一些水，饮，发汗之后把肾阳给伤了，肾阳伤了之后呢，他就控制不了体内的水饮了，这些水饮就会泛滥，泛滥成灾到处跑，跑到心下就心下悸，跑到胃里就呕吐，跑到皮肤就水肿啊，清阳不升则头眩啊，阻滞经络呢，直接就可以出现振振欲僻地。

而五苓散不同，五苓散没有到肾阳虚的程度，仅仅是一部分邪气循经入腑，通过太阳经到了太阳腑，制约了膀胱的气化，导致膀胱气化不利，水湿内停于膀胱下焦，膀胱气化失司，津液不能上承，而出现口渴，由于它也有表证，所以它也会有发热，所以五苓散是外解表而内治里，经腑同治，只是它没有达到肾阳虚程度，不足以出现阳虚水泛，只是出现了膀胱气化不利而已。

而真武汤就不同了，在82条这个地方它不仅有表证啊，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就汗出表未解，其人仍发热，表没有解完呢，但是发汗之后损伤了肾阳，肾阳虚了，肾阳虚呢，他里面本身就有水饮，肾阳再一虚，这个肾阳虚衰之后就无以制水啦，那么没有办法制水，水湿就开始泛滥喽，泛滥成灾了，制不住哟。

所以啊，五苓散应该是太阳病经腑同病的这么个情况儿。真武汤是太阳病与少阴病并病的一种情况。太阳表证未解完，而少阴病又出现了，所以它是太阳少阴并病，并病这种情况啊。

并病是指一经未罢，一经又出现的叫病啊。两经同时出现的叫合病，有先后顺序出现，又同时存在的叫并病。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第82条的真武汤是一个太阳少阴并病，它不同于第316条的纯少阴病啊。

所以我们可以把真武汤和五苓散比较的话，五苓散的里证是在膀胱而已，只是气化不利，比较轻微。真武汤的里证，它在少阴肾已经不在膀胱了，因为这个膀胱与肾相表里，也即是太阳与少阴相表里，所以它是由太阳腑到了少阴脏了。已经由阳入阴了，所以它是比五苓散重，它的程度要比它重，虽然它的程度重，但是它并没有重到虚阳外越的地步。如果重到虚阳外越的地步，会用生附子的，他不会用炮附子啊，刚才我们已经讲过了。

不是有句话叫实则太阳虚则少阴嘛，这个刚好也说明了这个真武汤、五苓散，它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因为太阳与少阴相表里嘛，实则太阳虚则少阴，那么，真武汤里面的少阴证是肾阳虚衰，水湿泛滥。而出现了一系列临床表现，因此我们结合第316条条文呐，把82条和316条条文一起看的话，我们可以总结出真武汤它可以治疗哪些疾病呢？

真武汤可以治疗阳虚水泛的高血压、低血压、甲减、心脏病、美尼尔综合征、前列腺炎、腺性膀胱炎、支气管炎、肠炎、肾炎、肾盂肾炎、肾病综合征、尿毒症、肾囊肿、附件囊肿、癌性水肿等等等等。只要是属于阳虚水泛的，通通可以用它来加减治疗。

比方说我曾经治疗过一例卵巢巨大囊肿已经达到了十几公分，整个小肚子像个球一样，而且呢，最后患者有明显的怕冷，那么这种情况之下，你要用桂枝茯苓丸、鳖甲煎丸、大黄蟅虫丸。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啊。这个时候呢，我就采用了真武汤，主方是真武汤啊，再加了大量的这个利水祛湿，软坚散结的药来治疗这一个巨大的囊肿，通过几个月的治疗，效果非常好。

这种巨大的囊肿，有时候西医通过活检之后，发现它其实就是癌症，所以有时候你不要看到一个囊肿，它囊肿就全部都是良性肿瘤，有的囊肿太大，长得太快，那么西医就用了癌症的方法来治疗它。

曾经我有个徒弟，他接诊了一个肾炎水肿的患者，因为他学过治疗水肿的很多经方，特别是这个患者是在感冒之后出现的水肿，那么感冒之后是因为出现了水肿，西医诊断为肾炎水肿的。他就想到了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他是想感冒之后又水肿，那麻黄连翘赤小豆汤，麻黄解表啊，那么既能解表又能治疗水肿，那就麻黄连翘赤小豆汤，结果一副下肚越来越严重，后来一问才知道，哦，原来此人素有肾阳虚。素有肾阳虚的人得了感冒，引起的急性肾炎引起的水肿啊，一般他都是真武汤证。阳虚水泛证啊，所以我立刻让他用真武汤的加减，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而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是治什么？是有湿热的，有连翘嘛。虽然有麻黄，但是它有连翘、赤小豆。它是以清湿热为主，麻黄在这里仅仅是通过汗法来治疗水肿而已，但是它的本质是热，我们真武汤是刚好相反的，所以说这两个方子都可以治疗急性的肾盂肾炎和水肿之类的，但是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是治疗有热，而水湿在表的水肿，而真武汤是治疗有寒，阳虚水泛的这种肾炎或者肾盂肾炎的水肿，所以一定要区别对待啊。

这节课呢，我们讲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在这里我们不再延伸了，因为少阴病这个方子我们还会讲的，在这里呢，我们就通过刚才所讲的内容呢，刚才我以七步成诗之法写了一首诗啊，来总结一下。

真武汤壮肾中阳，

茯苓术芍附生姜，

悸眩咳泄或水肿，

有表无表皆可康。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我们下一节课再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