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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真情] 【散文】 好 吃 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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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2 16: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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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一些,小时候特别的记忆,尤其是,和吃有关的。

我感觉是家里穷,饿的。总觉得自己,没有别人 扛饿。长的黄苗耷须的,又黑又丑又小。不要说肉,只要是看见吃的,就直吞口水 ,迈不开腿。


01  盐蛋黄

老张家张妈妈五个闺女,都比我大,叫姐。张伯伯在县里面工作,五个姐姐相对我们其他孩子来说,家境要好一些。
老爸是我们村小的民师,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都在我老爸手里读过书,据说我小时候,被她们抱过,拉过屎、把过尿。
星期六下午,星期天,不读书,一个生产队的孩子不读书,就一群一群的满山爬。
麻志瓜,酸酸草,黄角苞,白茅根,只要是能吃的,对我们的吸引力,都贼大。
我们大部队一过,那一片山都是红的,呵呵,表浅的泥巴翻起来了。

在生产队的大晒坝那,有几个凉亭,供晒坝子的人,歇歇的。
我们玩累了,也常常跑那,坐一坐。
张四姐,坐在石凳上,从口袋里面掏一个小袋子出来,再在小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勺子来(挖耳朵的那种,挖耳勺),再在小袋子里面拿出一瓣咸鸭蛋来,橘子瓣那样大小的一瓣。然后,慢慢的,轻轻地,悄悄地,一勺子,一勺子的,舀来吃。
张四姐吃咸鸭蛋的这个姿势,这个做派,真的是好吸引人。
我们一大堆孩子的眼睛,我们一大堆孩子的眼神,都落到那勺子上去了。
张四姐慢慢的,轻轻地,悄悄地,一勺子,一勺子的,舀来吃。
张四姐吃的好专注,好像身边的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

看着张四姐吃咸鸭蛋,我们也都是悄悄**的。
我不争气的肚子,不知道怎么就咕咕咕的叫了下。
张四姐抬头看看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她让我张开嘴,舀了一勺子倒进我嘴里。
我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吞了下去,(╯▽╰ )好香~~!

如果说周围那些小伙伴的眼光能杀人,我估计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很多年以后,想起,那舌尖上的滋味,也是回味无穷。
于是,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亲自去煮了咸鸭蛋,切作八瓣,取了一瓣,找了个赶紧的小挖耳勺,坐到小凳子上,准备重复当年的场景,一勺子一勺子的好好品尝一下。
我舀起一勺子咸鸭蛋黄,张开嘴,正准备往里倒,我老妈经过,啪一下,小勺子打掉到地上。
老妈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恨铁不成钢那样的指着我骂: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好吃到连耳屎都要吃?......
一句话没完全骂完,老妈就哇哇哇的,冲到了卫生间,吐翻了......



02  裤裆肉

以前连电灯都没有,就别说什么空调冰箱彩电了。
大冬天的,冷得鼻子长流。
爷爷奶奶不经冷,用邩(huo,一声)儿取暖。邩儿,四川话,篾条编的那种竹制品,里面是一个烧料的钵钵,盛上木炭,火灰,外面压紧草木灰,一个大一点的保暖一点的邩儿,可以半天一天都是温的。
爷爷奶奶戴一个大围裙,把邩儿盖上,坐在小板凳上,取暖。

日子好一些后,每年腊八节后,我们农村,好一点的人家,也开始杀年猪。
不知道谁起的头,拿一个百雀羚的铁盖子,放到邩儿里面,再偷一点点腊肉出来,放一片两片在百雀羚的盖子里面。
随着温度的升高,肉片在盖子里面炸着油呲呲呲的响,冒着油烟儿,那个味儿,一飘一飘,香一山一坳。

我们这些娃娃,都是坐在邩儿上向火的(向火,取暖的意思)。
百雀羚盖盖儿,正对着我们的裤裆。
哈哈,我们就给这个肉,取名叫裤裆肉。

家里杀不起猪的孩子,就围着看。
香气弥漫起来了,心理馋的,吮手指头。
有胆子大点的,实在馋的不行了,把坐在邩儿上的小伙伴一掀,掀开后,筷子都不要,直接手抓起那片裤裆肉,爬起来就跑。等被掀的小伙伴反应过来,追过去,那片裤裆肉,早进了馋虫的肚子里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裤儿脱下来放在床头。
想想白天炸裤裆肉吃的情景,拉过裤头来闻一闻,哎呀,裤头都还是油光光的、香喷喷的。


03   腊排骨

这个是一个技术活。
猪肉排骨,加食盐,加酒、白糖、香料等,约15天腌制后,盐味深入骨髓,骨头与肉的味道融在了一起,水分被大量腌出来,这时,肉的香味还不足;拿出来在背阴通风处晾干,或者再加柏丫,熏一熏。再晾一到三个月,味道变得“腊味十足”了。上好的腊排骨,应干爽紧实、
黄里透红,色泽发亮,表面无霉斑,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肉香。

幺姐家的腊排骨是做得最好吃的。
泡四个小时冷水,漂洗,洗净,清蒸或者煮透,切成一小段小段的。
吃的时候,那个肉,可以一丝一丝的撕下来吃,慢慢抿,慢慢抿;那个骨头,大牙一嚼,脆脆的就裂了,细了,最适合下酒。

不喝酒的,用个小袋子,把煮好的腊排骨放一段两段在里面,饿了的时候,饿得软绵绵的时候,撕一丝两丝,放到嘴里,慢慢的嗒吧嗒吧,齿颊留香。再喝一口热开水,好爽好爽。浑身是劲。

老爹会一手油漆活,白天要在村小当老师。放学了,走乡串户,起早贪黑,给人油漆家具。
往往他回到家的时候,我早已进入了梦乡。可不知道为什么,基本上老爸到家了我就会醒。
然后老爸就会递给我一块儿精肉或者一片香肠或者一段腊排骨。
朦朦胧胧的,我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后来才知道,那些好吃的,是老爸牙缝里面挪出来的。好一点的人家,招待匠人,会做一个下酒的盆子菜,中间是骨头,冒烧烧的,四周切片的,是耳朵,猪头肉,香肠,猪舌头,猪香嘴等等。夹菜是有规矩的,人家夹一次,跟着夹一次,人家夹一片,跟着夹一片。老爸吃饭的时候,把菜夹到碗里,乘人家不注意,悄悄的塞到烟盒里面给我包回来。

我说我长大了怎么不抽烟,原来小时候,就习惯了吃,吃烟盒里面的肉,啃烟盒里面的骨头。




                                                                        胡天静   2020.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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