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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f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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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研究与训诂]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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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7: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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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fx1 于 2014-3-2 17:28 编辑

原文:

雷公问于黄帝曰:禁脉之言,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制其度量,内次五脏,外别六腑,愿尽闻其道。黄帝曰: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雷公曰:愿卒闻经脉之始生。黄帝曰: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


说解:

首先,“雷公问于黄帝”这样的开篇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人们不禁要问:谈及“经脉”这么一件绝顶重要的事,岐伯哪儿去了?


我们知道《经脉》篇实乃《内经》中的经典,因为针医对《经脉》的仰赖,丝毫不亚于**徒所仰赖的《圣经》。然而这样一篇具有“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性质的经典文献,却没有歧伯(他本来是《黄帝内经》里最高的学术权威)什么事,反倒是由资历很浅的雷公出面,引出黄帝(他本来是医学外行,充其量是个爱好者和初学者)的长篇大论,这其中应该有两层含义。

第一, 表明《经脉》并不属于纯粹的学术文章,而是一部针医法典。它由黄帝亲口叙述,就相当于皇帝颁布圣旨,一言九鼎,理解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产生怀疑。

第二, 表明《经脉》与“天师”无关。这其实也就是表明了,关于经脉的来龙去脉以及具体细节,就连岐伯这样的顶尖医学专家也没有吃准吃透,所以他留了一个退身步,不肯以“天师”的名义发表意见。


但是我们需要明确的是,《经脉》这篇文字,其实是《小针》作者——针医创始人——在《十一脉灸经》基础上的精加工。


限于古代的科学技术水平,古人只能进行最粗略的解剖活动,这种粗略的解剖,连宏观的脏腑数量也搞不清楚,连脏腑的具**置也弄不明白,更何况微观的代谢机制和传感机制,怎么可能观察得特别精细、了解得十分清楚呢?仿佛有透视眼似的,竟然看到了连显微镜都看不到的微观结构。每一个理性的现代人都应该知道,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经脉理论肯定出自于古人的想象和杜撰。实际上,也只有想象,才能编排得非常精密和系统完整,并且一劳永逸,再也无须细节的完善。


古代的针医既然以**治疗内科疾病作为谋生的手段,并且是在与强势巫医激烈竞争的背景下险中取胜,那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摆到桌面上,而且能够令人信服的理论支撑,那么,除了五脏六腑这些人尽皆知的内脏,还需要一套能够解释**治病原理的具体理论,否则的话,在肢体远端扎针以治疗躯体内脏的疾病,非但不能让病人信服,连自己的徒弟都说服不了,那么这个职业就没有信誉可言,也就不可能长久地传承。


因此,《经脉》篇的价值和意义,乃维系针医事业的命脉所在,就相当于针医的《圣经》,只能无条件信奉,而不允许有丝毫的质疑,这也正是《经脉》必须由黄帝亲自发布的原因。我们不难理解,在一个崇拜上天而且皇权至上的社会,提出一种新的理论,如果借助于上帝神祗和人间帝王的崇高威望,就比较容易获得人们的信奉和尊崇。


然而编造的体系必然禁不起严格地推敲,而严谨负责的医学家不应该盲目地随声附和,这也正是“歧伯”只能躲在幕后不便公开出面的原因。


所谓“禁脉之言,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制其度量,内次五脏,外别六腑,愿尽闻其道”,其实是引述《禁服》篇中的话。因此,有必要对照并体会《禁服》的原文:“黄帝乃左握(雷公)其手,右授之书,曰:慎之慎之,吾为子言之,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知其度量,内刺五脏,外刺六腑……”


很显然,《经脉》开篇所谓的“禁脉”,就是强调保密并且禁止讨论的意思(同时也表明“禁服”实乃“禁脉”之误)。也就是说,关于“经脉”,要严格限定传播的范围,不是可靠的内部人士,就不要向他传授(也就是“非其人勿传”)。而限制传播范围的意图,就在于“经脉”是针医的核心机密,所以一定要保证学习《经脉》的人虔诚、可靠,不能混入刺儿头,不能出现反水、内讧。由首发一句“禁脉之言”,我们就不难体会出作者对《经脉》这篇文字奉若至宝并且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复杂心境。


所谓“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其实是对后面一句“愿卒闻经脉之始生”的回复。其精神实质是讲述人体各个组织器官(包括十二经脉)在胞胎中发生发育的顺序和过程,而作者的本意是,经脉固然在先天之精的基础上孕育而成,但是又必须在后天饮食的基础上才能正式发挥运行血气的作用,因此,实际上,十二经脉是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的集中体现,就相当于人的整个生命。


毫无疑问,随着两晋以后经脉理论逐渐地推广普及,包括《经脉》在内的《黄帝内经》早就解禁了。然而经脉理论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广为传播,并且为历代医家所深深地折服、崇拜,是因为“经脉”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包含着两个子概念的缘故。所谓“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就是对这两个子概念的概括。


具体地说:有一个生理学意义的“经脉”,可以用来解释生理机制和病理机制,即谓之“决死生”。很显然,这个意义上的“经脉”其实就是脉搏。另外还有一个治疗学意义的“经脉”,可以用来解释疾病的**治疗过程,即谓之“调虚实”,很显然,这个意义上的“经脉”其实就是血络和腧穴。正是脉搏、血络和腧穴这些原本完全不同的概念,被古人巧妙地糅合在一起,组成了针医的“经脉”概念。


生理学意义上的经脉,其实就相当于现代解剖学中的血液循环系统,当《内经》作者把经脉作为一个“终而复始、循环无端”的血气运行系统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个概念。比如《经脉》中说:“经脉者,常不可见也,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那就是从血液循环的角度来描述经脉。而治疗学意义上的经脉,其实就相当于现代解剖学中的神经(传感)系统,当《内经》作者把经脉作为**治疗的依据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个概念。比如《九针十二原》所谓“守神”以及“刺之要,气至而有效”,那就是从神经系统的角度来描述经脉。很显然,无论循环系统还是神经系统,本来都是客观存在的,并且都能够禁得起实践的验证,所以,如果不是特别较真,《内经》的经脉理论就不但站稳了脚跟,而且还能够左右逢源,显得十分的精密和完整。实际上,在两千年前的简陋条件下,能够发明出如此精密和完整的微观生理学理论,也可以称得上一个奇迹。

2# 沙发
发表于 2014-3-7 01:42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上鱼,循鱼际,出大指之端,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是动则病肺胀满,膨膨而喘咳,缺盆中痛甚,则交两手而瞀,此为臂厥。是主肺所生病者,咳,上气,喘,渴,烦心,胸满,臑臂内前廉痛厥,掌中热,气盛有余,则肩背痛,风寒,汗出中风,小便数而欠,气虚则肩背痛寒,少气不足以息,溺色变,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三倍于人迎,虚者则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大肠手阳明之脉,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上出于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下膈,属大肠。其支者,从缺盆上颈,贯颊,入下齿中,还出挟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挟鼻孔,是动则病齿痛,颈肿,是主津液所生病者,目黄,口干,鼽衄,喉痹,肩前臑痛,大指次指痛不用,气有余则当脉所过者热肿,虚则寒栗不复。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三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胃足阳明之脉,起于鼻之交頞中,旁纳太阳之脉,下循鼻外,入上齿中,还出挟口,环唇,下交承浆,却循颐后下廉,出大迎,循颊车,上耳前,过客主人,循发际,至额颅,其支者,从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咙,入缺盆,下膈,属胃,络脾,其直者,从缺盆下乳内廉,下挟脐,入气街中,其支者,起于胃口,下循腹里,下至气街中,而合以下髀关,抵伏兔,下膝膑中,下循胫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内间,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别,下入中指外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间,出其端。是动则病洒洒振寒,善呻数欠,颜黑,病至则恶人与火,闻木声则惕然而惊,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甚则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贲响腹胀,是谓骭厥,是主血所生病者,狂疟温淫,汗出鼽衄,口喎唇胗,颈肿喉痹,大腹水肿,膝膑肿痛,循膺乳气街股伏兔干外廉足跗上皆痛,中指不用,气盛则身以前皆热,其有余于胃,则消谷善饥,溺色黄,气不足则身以前皆寒栗,胃中寒则胀满。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三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脾足太阴之脉,起于大指之端,循指内侧白肉际,过核骨后,上内踝前廉,上踹内,循胫骨后,交出厥阴之前,上膝股内前廉,入腹,属脾,络胃,上膈,挟咽,连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复从胃,别上膈,注心中,是动则病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身体皆重,是主脾所生病者,舌本痛,体不能动摇,食不下,烦心,心下急痛,溏瘕泄,水闭,黄疸,不能卧,强立,股膝内肿厥,足大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三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心手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出属心系,下膈,络小肠,其支者,从心系上挟咽,系目系,其直者,复从心系却上肺,下出腋下,循臑内后廉,行手太阴心主之后,下肘内,循臂内后廉,抵掌后锐骨之端,入掌内后廉,循小指之内,出其端。是动则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是谓臂厥,是主心所生病者,目黄,胁痛,臑臂内后廉痛厥,掌中热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小肠手太阳之脉,起于小指之端,循手外侧,上腕,出踝中,直上循臂骨下廉,出肘内侧两筋之间,上循臑外后廉,出肩解,绕肩胛,交肩上,入缺盆,络心,循咽,下膈,抵胃,属小肠,其支者,从缺盆循颈上颊,至目锐眦,却入耳中,其支者,别颊上窋,抵鼻,至目内眦,斜络于颧。是动则病嗌痛,颔肿,不可以顾,肩似拔,臑似折,是主液所生病者,耳聋,目黄,颊肿,颈颔肩臑肘臂外后廉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再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膀胱足太阳之脉,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其支者,从巅至耳上角,其直者,从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属膀胱,其支者,从腰中下挟脊,贯膂入膕中,其支者,从膊内左右,别下贯胛,挟脊,内过髀枢,循髀外,从后廉下合膕中,以下贯踹内,出外踝之后,循京骨,至小指外侧。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如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膕如结,踹如裂,是为踝厥。是主筋所生病者,痔,疟,狂,癫疾,头囟项痛,目黄,泪出,鼽衄,项腰背尻膕踹脚皆痛,小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再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肾足少阴之脉,起于小指之下,斜走足心,出于然谷之下,循内踝之后,别入跟中,以上踹内,出膕内廉,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络膀胱,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循喉咙,挟舌本,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是动则病饥不欲食,面如漆柴,咳唾则有血,喝喝而喘,坐而欲起,目荒荒如无所见,心如悬,若饥状,气不足则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是为骨厥。是主肾所生病者,口热舌干,咽肿,上气,嗌干及痛,烦心,心痛,黄疸,肠癖,脊骨内后廉痛,痿厥,嗜卧,足下热而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灸则强食生肉,缓带披发,大杖重履而步,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下膈,历络三焦,其支者,循胸出胁,下腋三寸,上抵腋下,循臑内,行太阴少阴之间,入肘中,下臂,行两筋之间,入掌中,循中指,出其端,其支者,别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是动则病手心热,臂肘挛急,腋肿,甚则胸胁支满,心中憺憺大动,面赤目黄,喜笑不休,是主脉所生病者,烦心,心痛,掌中热。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一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三焦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上出两指之间,循手表腕,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阳之后,入缺盆,布坛中,散落心包,下膈,循属三焦,其支者,从坛中上出缺盆,上项,系耳后,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颊至顑,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是动则病耳聋,浑浑焞焞,嗌肿,喉痹,是主气所生病者,汗出,目锐眦痛,颊痛,耳后肩臑肘臂外皆痛,小指次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一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胆足少阳之脉,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循颈,行手少阳之前,至肩上,却交出手少阳之后,入缺盆,以下胸中,贯膈络肝,属胆,循胁里,出气街,绕毛际,横入髀厌中,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过季胁,下合髀厌中以下,循髀阳,出膝外廉,下外辅骨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之间,循大指歧骨内,出其端,还贯爪甲,出三毛。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甚则面微有尘,体无膏泽,足外反热,是为阳厥,是主骨所生病者,头痛,颔痛,目锐眦痛,缺盆中肿痛,腋下肿,马刀侠瘿,汗出振寒,疟,胸胁肋髀膝外至胫绝骨外踝前及诸节皆痛,小指次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一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肝足厥阴之脉,起于大指丛毛之际,上循足跗上廉,去内踝一寸,上踝八寸,交出太阴之后,上膕内廉,循股阴,入毛中,过阴器,抵小腹,挟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胸胁,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内,其支复从肝,别贯膈,上注肺。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俯仰,丈夫溃疝,妇人少腹肿,甚则嗌干,面尘,脱色,是肝所生病者,胸满,呕逆,飧泄,狐疝,遗溺,闭癃。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一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说解:
以上这一大段,就是《经脉》篇的主要内容,讲的都是十二经脉的各自名称、循行走向及其既病以后的相应症状和体征。实际上,这就是针医创始人精心设计的经脉模型。毫无疑问,这个模型一旦被设计出来,随即就成为硬性的规定,后世学者只可以知其然,而不可以知其所以然,所以也没什么道理好讲,况且直白地记述也无须逐句硬译,所以我只拣这个模型中的几个疑难概念予以说解。

一、“是动病”和“所生病”的问题
《难经·二十二难》对于啥叫“是动病”和“所生病”还有一段专门的注释,可见在古代这就是个疑难概念:
“经言脉有时动,有所生病,一脉变为二病者,何也?然:经言是动者,气也,所生病者,血也。邪在气,气为是动;邪在血,血为所生。气主呴之,血主濡之,气留而不行者为气先病也,血壅而不濡者为血后病也。故气为是动,后所生病也。”

所以,只要弄清楚这一段注释,关于“是动病”和“所生病”的疑问便可迎刃而解。

在古代生理学中,具有血气循环意义的经脉系统与现代医学中的脉管(动、静脉系统)的概念颇相类似,其意义就在于不停地向肌体组织输送营养物质,以保证新陈代谢之需要。故经脉的正常状态应该是通畅无阻的,其中的血气必然是循行不休的。然而古人并不知道心脏的泵功能,他们以为维持这个循环的动力来源于呼吸之气的鼓动,故古代生理学中的血气循环,实际上就是血在气的推力作用下流动运行。那么,在这一过程中,“气”即相当于心脏的泵功能。这是古代经脉循环理论的特色,经脉系统中一定要掺入“气”的成分,否则便无法解释“血”何以能够流动起来。

“呴”的本意就是呼吸之气,《老子》云:“或呴或吹”。在此则是指呼吸这个动作(实际上也就是胸廓的张合动作)的推动力。所谓“气主呴之”,就是说气有推动血液循环流动的作用。针医创始人之所以把手太阴肺经作为人体经脉循环的起点,实际上就是把具有呼吸功能的肺脏当成具有泵功能的心脏了。我们都知道,在现代医学,血液循环系统的起点(或终始点)就是心脏。

因此,在古人看来,血气在经脉的循环过程中,气是主动的,血是被动的,气是第一位的,血是第二位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关于血气“先后”以及“是动”、“所生”的问题便解决了大半。

“先”指主动的一方,“后”是被动的一方。那么,凡是出现经脉的阻塞不通(此即意味着疾病发生),必然首先由于气的推动力不足,然后才会出现血的凝滞。也就是必先有“气留而不行”,然后才会有“血壅而不濡”。这就是“气先病”和“血后病”的道理。“留”是滞留,“壅”是壅堵,都是不通畅的意思。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提起注意,那就是,由于血气自身阴阳属性的限定,在正常情况下,脉管系统中的血与气必须是截然分开的,而不可能混淆在一起。也就是说,在古人设想的经脉模型(经脉生理学),血与气的存在和分布实际上是有严格界限的。“气”只能存在于表层的络脉,而不能深入于经脉之中;“血”只能存在于深层的经脉,而不能溢于表层的络脉之中。《营卫生会》所谓“营在脉中,卫在脉外”,就是指的这种情况。那么,如果血气搀和在一起,就不是正常的生理状态了,而是属于病态。比如皮肤表面如果出现血络,那就表明血窜入了气中,就属于病态的表现。又比如《胀论》所言“营气循脉,卫气逆为脉胀,卫气并脉循分为肤胀”,也是指阳性的气和阴性的血在肌体深处发生了混淆,所以将导致非常严重的病症。

因此,实际上,络脉中的气之所以能够推动经脉中的血持续地循环流动,是由于表层的络脉与深层的经脉以首尾贯通的方式相互衔接的缘故。也就是说,每一条经脉必须与所属的络脉首先构成一个表里阴阳相互匹配的单经循环体系,然后才能加入到十二经脉的大循环之中。于是,只要气在表层的络脉不停顿地一张一合,血也就能够在深层的经脉不停顿地流动,这才是“气主呴之,血主濡之”的完整含义。因此,真正的经脉循环系统,还必须包括络脉在内。而这个意义上的络脉,在《内经》又称之为“皮部”。《皮部论》:“凡十二经络脉者,皮之部也。”毫无疑问,“皮部”就是肌肤表层的意思。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首先造成“气留而不行”的呢?古人认为那是由于客气(外邪)侵入的缘故。通常情况下,外邪总是先侵入肌肤表层的络脉,然后才可能进入深层的经脉。然而由于表层的络脉实乃“气”的领域,深层的经脉才是“血”的领域,那么既然客气侵入了络脉,便直接导致络脉中的气量增多,又由于络脉气量的增多,势必使络脉显得相对狭窄,以至于壅堵,于是便出现了“气留而不行”。《说文》:“留,止也。”

我们已知动脉搏动的力度是气量多少的直接反应(这当然是古人的观点),其搏动力度与气量多少呈正比关系,故由邪气入侵造成的气量增多势必导致脉搏的相应亢盛,这便是称“气为是动”的原因。“是”乃指示代词,相当于现代的“这个”、“那个”,“动”即脉搏跳动。“是动”的本义,最初是指身体的某一处脉搏出现了异常搏动,亦即搏动力度比平时明显增大以致患者本人能够明确感知的意思,但是在本篇,则主要是指后文中脉口人迎“一盛”、“二盛”、“三盛”的状况。

由此可见,所谓“气为是动”的疾病,其实是指比较表浅的络脉范围的阳性疾病,此类疾病的共同特点是:主要表现为阳气亢盛的急性热病。

《说文》:“生,进也”,是进一步发展之意。血病既为“所生病”,则血病必然是在气病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成。其实质是由于络脉的严重堵塞,使得络脉中的“气”彻底停止张合,那么相应的,经脉中的“血”也就彻底失去了循环动力而无法流动,于是便出现了“血壅而不濡”,这便是经脉的疾病。

由此可见,所谓“血为所生”,其实是指由于深层经脉的血液不能正常流动所导致的疾病。故“所生病”不但在严重程度上大大增加,而且疾病性质已发生重大转折,即由实转虚,由热转寒,由表转里,由阳转阴,由功能性转为器质性了。于是,反应在动脉搏动上,则由亢进型转化为微弱型,即《经脉》篇中所谓“反小于某某”的脉搏特征。

故“是动”为气病、为络病,表现为表证、实证、热证、阳证,“所生”为血病、为经病,表现为里证、虚证、寒证、阴证。二者的判别标准,就在于脉口人迎的搏动力度的大小。也就是说,凡属“是动病”,必然呈现出脉搏亢进,其力度和频率必然会明显地大于正常,而凡属“所生病”,其动脉搏动的力度和频率必然会明显地反小于正常。

《经脉》篇在叙述各经的是动、所生的症状表现之后,总要不厌其烦地提出“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两种截然相反的治法,那其实就是针对“是动病”和“所生病”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疾病性质而提出的。

还有一点必须说明,治法中的“盛则泻之”和“热则疾之”既然是针对着“是动病”而言,而“是动病”的本质实乃肌肤表层的络脉疾病,所以“盛则泻之”只能是**络脉的意思,“热则疾之”也只能是点刺络脉放血的意思,故二者属于同一种针法——泻法。这种**方法只能使用锋针或者鑱针,并且只能在皮肤表层进行,千万不可理解为用毫针对深层肌肉的**。所谓的“虚则补之”和“寒则留之”才是指毫针的使用,因为它针对的是深层经脉的“所生病”,需要采取**的补法。

又有所谓“陷下则灸之”的治法,从字面上看是指脉搏微弱,以至于触摸不到的情况下所应采取的纯补法,然而还有另外的含义,详见后文。

还有所谓“不盛不虚已经取之”的治法,那是指常见的功能性疾病,通过脉口人迎脉搏比照无法检测其虚实,则只能按症归经,并直接**其本经腧穴即可,已于《终始》中论及,兹不复赘。
3# 板凳
发表于 2014-3-7 15:16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经脉第十并非牢不可破的经典。理由如下:
1、数量不对
经脉第十是由六弦古琴乐音诱发的经络循行线路,诱发出经络十二条。如果用七弦古琴乐音诱发就会是十四条经脉。要想诱发出十七条经脉需要用几弦琴呢?
2、连接不对
经脉第十做出来的经络循行线路不能连成一个如环无端的经络网。
3、辩证模糊
理论上讲了虚实病症,实际上即不全面有不系统。很多地方含混不清。
经脉第十只能是经络研究的一个里程碑,年代在商末周初。
4
发表于 2014-3-8 18:14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然而古人并不知道心脏的泵功能,他们以为维持这个循环的动力来源于呼吸之气的鼓动,故古代生理学中的血气循环,实际上就是血在气的推力作用下流动运行。那么,在这一过程中,“气”即相当于心脏的泵功能。---
bfx1 发表于 2014-3-7 01:42


这个理解不妥当!根据现代医学“血循环靠肺泵、肌泵和心泵等三个动力合作完成”的定论,和客观上呼吸时肺组织对整个人体所有组织器官进行牵摇所起的推动肌泵工作的作用,不难看出:古人“血循环是靠呼吸之气的鼓动”的认识没错!而先生“古人并不知道心脏的泵功能”应该是不可能的。


所讲这点,并不能消减我对先生的敬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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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3 23:11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二,“大肠主津、小肠主液、胃主血、膀胱主筋、三焦主气、胆主骨” 的问题
首先,所谓“主”,在这里应该是“主要产生什么”的意思。故所谓“大肠主津,小肠主液”,就是大肠主要产生津,小肠主要产生液的意思。余皆类推。

人有六腑,主要负责消化吸收,其作用是把摄入的饮食物转化为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物质,以保证代谢过程正常进行。从总体上看,古人今人的认识并无不同,然而对细节的理解,古今的差异就太大了。

在古人,如果把消化系统产生的营养物质归结为一个概念,那就是“气”。这是因为,饮食物所产生的营养显然都来自六腑,而六腑本与天气(阳气)相对应,故人体的营养物质必具有“气”的属性。因此,人“气”的发生就是六腑的意义所在、本质所在。然而若从现实角度看,则人“气”又可细分为六种不同的营养物质。古人的思路大概是这样:人既有六腑,则每一腑都应当提供一种营养物质,否则它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在古人看来,只有每一腑的功能都健全,人体所需的六种营养物质才能齐备完善,整体的“气”方能充足旺盛。

《灵枢·决气》:“余闻人有精、气、津、液、血、脉,余意以为一气耳,今乃辩为六名……六气者,各有部主也,其贵贱善恶,可为常主,然五谷与胃为大海也。”

由此可知:来自于饮食和消化系统(即“五谷与胃”)的营养物质统括之乃谓“一气”,细辩之则分“六名”,分别叫做精、气、津、液、血、脉。这六种营养物质俱出自于六腑和饮食,都属于人“气”的必要成分。这里需着重解说的是“精”与“脉”这两种营养成分。

把“精”列为来自于饮食和六腑的营养成分之一,大约谁都能理解。但《决气》篇对精的定义是:“两神相搏,合而成形,常先身生,是谓精”。很显然,这个意义上的“精”指的是形成胚胎的原始物质,然而此时的生命体尚未成人形,其与六腑和饮食能有什么关系呢?

实际上,“精”在古人是生命轮回的中介,形成胚胎的原始物质,对自身固然是先天之精,对父母却是生殖之精,而父母的生殖之精主要来源于父母的饮食。同时,自身的先天之精既有肇造自身肌体组织器官的作用,也有促进自身生长发育并发生自身的生殖之精的作用,总之,精之在人,自生命初始直至死亡,一直处于消耗过程,这就需要不断地补充。毫无疑问,在胞胎孕育之时,胚胎的“精”是通过脐带汲取母体的饮食之精来补充,所以肚脐就是生命体的先天之本,同时也是自身消化吸收系统(六腑)的原始雏形;在出生后,人体的“精”则只能通过自身的饮食来补充,所以六腑就是人的后天之本。因此,无论胚胎发育过程之中的先天之精,还是繁衍后代的生殖之精,总之都是来源于饮食和消化吸收系统。

在《经脉》作者,根据六腑各出一气的思维套路,人体之“精”的产生或出处其实是被安排在了胆囊。这是因为,在古代的脏腑生理学,胆是六腑中极为特殊的一腑。

《难经·四十二难》:“胆盛精汁三合。”其余五腑则绝无“盛精汁”的情况。现代医学以胆汁为消化液,而古人则把胆汁当成“精汁”,也就是**。故在古人的想象当中,饮食物中最膏润纯粹的精华物质——**——是由胆囊提取出来并予以贮存,在人体需要时则由胆囊传送至生殖系统以繁衍后代,或者传送至骨腔之中填补骨髓、脊髓与脑髓,故胆汁在古人看来就是饮食营养中最可宝贵的成分,此所以谓之“精汁”。

《五脏别论》把胆列在“奇恒之府”,与脑髓、脊髓、骨髓、生殖之精(女子胞)归属为同类脏器,那就是胆中储有“精汁”的缘故。

《本输》:“胆者,中精之府”。也是表明了胆囊具有贮藏“饮食之精”的功能。

《六节藏象论》:“凡十一藏,取决于胆”。在古代道家,本有“精者身之本”的传统观念,胆既然是“精”的生化之源,那么说它是其余十一藏的存亡之本、取决之本,自然十分恰当。

另外,在古人,精与髓其实是同一个属性的物质,根据生理需要可以相互转化,故精与髓在本质上又是统一的。那么既然胆是精的生化之源,而精与髓本可以相互转化,髓又有直接充实和长育骨骼的作用,因此,骨骼的生长发育就完全依赖于骨髓是否充实,当然也就是依赖于胆囊中的“精汁”是否充盈,这就是提出“胆主骨所生病”的理论根据。

把“脉”列为一种营养成分可能是许多人无法理解的,这是古人在概念使用上出现了混乱的缘故。

古人不讲究形式逻辑,所以往往很随意地命名概念,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概念多种名称(如人体的防御系统或称“节”,或称“腠理”,或称“皮肤”,或称“阳气”,或称“卫气”,或称“神气”)以及一个名称表示多种概念(如“气”可以表示脏腑功能、身体素质、血气、真气、空气、邪气等等)的情况。因此,我们读古人著作,务必掌握每个名词的具体内涵,否则,很容易被其带入眼花缭乱的词句迷宫,永远不能了解其真正的意旨。

《决气》中被当作饮食营养成分的“脉”,并不是血管意义上的脉,而是指跳动的脉,其实就是脉搏(细琢磨一下,今人常说“诊脉”,其实也是触诊脉搏的意思,则“脉”即等同于脉搏)。请看其对“脉”所下的定义:“壅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这里所谓的“营气”,明显是指脉管中的血液。“壅”同擁,即向前推挤之意。“遏”,《说文》:“微止也。”是说稍微抑制一下。故“拥遏营气”实乃形容脉搏一起一伏、动而不止的现象。在古人看来,脉搏拥起时即意味着推动血液向前流动,脉搏遏伏时则意味着血流暂时停顿一下,由于脉搏的拥遏起伏连续不断,于是就使得脉管中的血液永不停息地向前流动。“避”乃后退、回返之意。《说文》:“避,回也。”由此可见:使营气(血液)一直向前流动,永不回返的东西就叫做“脉”。这实际上就是指血流的动力,即循环系统的泵功能,也就是气对血的推动作用。

人体的阳气本来有多种功用,但是推动血液循环是其最重要的功能,而血液循环的外部标志就是脉搏的跳动。古人出于六腑各出一气的考虑,特意把阳气的这一部分功能抽取出来,命名为“脉”,其实是“脉气”(即“鼓动脉搏之气”)的意思。《决气》在后边补充说:“脉脱者(三字原脱,据《甲乙经》补),其脉空虚”,就是说如果推动血液循环的脉气衰竭了,则脉搏跳动的力度亦将随之减弱乃至完全消失。

作为推动血液循环动力的阳气肯定属于人体的后天之气,它只能来源于饮食物中的营养,那么当然亦只能出自于六腑。

按照《经脉》作者的意见,“脉气”这种营养成分的产生本来是被安排在六腑中的膀胱。盖膀胱与足太阳经脉相合为一,足太阳经脉乃为人身阳气最集中隆盛之脉,既然鼓动脉搏是阳气最主要的生理功能,所以就认为“脉”气产自于膀胱。

今本《经脉》皆作“膀胱主筋之所生病”,令后人每为穿凿曲解,其实这个“筋”乃“脉”字的传写之误。最初,后人或因其形近而将“脉”字误写作“肋”,再后之人又因“肋”字不可思议而添竹作“筋”。古书全靠手写,且屡历传抄,难免出现这种情况。

需要说明的是:《经脉》中还有“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是主脉所生病……”这个“脉”字可不能理解为出自六腑的营养成分,因为它与其它五脏的脏器名称并列,明显是指器质性的脉管,而膀胱所主“脉之所生病”则是指脉管的生理功能——鼓动脉搏之气,亦即脉气,这两个“脉”字称谓固然完全相同,但绝对不可认作同一个概念。

“津”与“液”当然都是来自饮食的营养物质,二者同属体液而性质稍异:津比较清稀,液比较粘稠。故“津”主要用于组成血液和汗液(实际上古人也意识到汗液就是血液的组成部分,所以才有“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之说),“液”则主要用于组成**与髓液。《决气》对此二者的区分还是比较清晰的:“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

《经脉》所谓“大肠主津之所生病”、“小肠主液之所生病”,是以大、小肠的病态为依据的。在古人的想象中,肠道的生理作用无非就是分清泌浊、传导糟粕,以形成粪便,故肠道的病症或为便秘不通,或为腹泻不止,这都应该归咎于津液不能正常发生的结果,所以认为津与液皆出自于大、小肠。

胃是六腑中形质最大、最显著者,古人通常即以胃作为六腑的天然代表。血是人体中最典型的营养物质且数量最多,故认为血从胃中产生,是谓“胃主血之所生病”。

三焦所主之“气”是指行于体表,能够温暖肌肤、传递感觉的“神气”,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具有防御功能的“卫气”。《决气》:“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即指此。

由此看来,《经脉》篇与《决气》篇的作者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至少是同一个师承渊源。想必针医先师有此种学术观点,认为出自六腑的营养物质合之为一气,分之为六气,而《经脉》篇并没有把这个问题讲透彻,故又于《决气》篇作一专题阐述。“决”通“決”,那就是把一支干流分成多股支流的意思。

六腑各出一气(各自产生一种营养成分)的理论明显地带有主观臆测生编硬造的痕迹,该理论的出发点固然是为了弥补脏腑理论在细节上的不足,以使脏腑的生理机制显得更加丰富和生动,但是由于古代根本不具备细节分析的客观条件,所以元素分析法必然是古人的弱项,其实际效果只能是画蛇添足,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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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7 10:01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三、关于“臂厥”、“骭厥”、“踝厥”、“骨厥”、“阳厥”的问题
在《经脉》篇中,我们看到,手太阴肺经和手少阴心经的是动病谓之“臂厥”;足阳明胃经的是动病谓之“骭厥”;足太阳膀胱经的是动病谓之“踝厥”;足少阴肾经的是动病谓之“骨厥”;足少阳胆经的是动病谓之“阳厥”,其余经脉的是动病则只有症状描述,而没有冠名。那么,这些疾病名称分别意味着什么呢?下面逐个解说:

1,“肺手太阴之脉……是动则病肺胀满,膨膨而喘咳,缺盆中痛,甚则交两手而瞀,此为臂厥。”
这里描述的是一组由呼吸道过敏所引发的病症,相当于现代医学中的哮喘症。
所谓“肺胀满”,即不能深呼吸的意思,盖气管痉挛必使呼吸表浅也。
所谓“膨膨而喘咳”,即喘息和咳嗽的意思。“膨”通“彭”,“彭彭”,是形容喘咳所发出的声音。《说文》:“彭,鼓声也。”
所谓“缺盆中痛”,即咽喉疼痛的意思。这个“缺盆”不是指两侧锁骨上窝中的缺盆穴,而是指喉结下方的胸骨上窝,盖此处有一圆圆的凹陷,似盆而缺,故名“缺盆”。详《经脉》后文还有“缺盆中肿痛”一说,显然那也是咽喉肿痛的意思,而不可理解为锁骨上窝的肿痛。具体到这一组症状,所谓“缺盆中痛”,应该是喉咙中有异物堵塞感(因为喉头痉挛或水肿),以至呼吸困难的意思。
所谓“甚则交两手而瞀”,即战栗而昏厥的意思,这是指严重的过敏症,在一阵全身颤抖之后随即陷入休克状态。《马王堆帛书·阴阳十一脉灸经》作“甚则交两手而战”,“战”即战栗颤抖也。所谓“交两手”,即患者以双手紧拢双肩的意思,则两手臂成十字交叉状。这是身体由于寒战而剧烈颤抖时不由自主地一种自我保护动作。《说文》:“瞀,低目谨视也。”在这里是形容眼睑下垂的样子,其实就是昏过去了。
把这一组症状综合起来看,很显然,这是由呼吸道过敏所引发的急性呼吸窘迫症乃至发生过敏性休克的病症。

前文说过,古人所谓的“是动病”,就是指外邪引起的、急性的、阳性的、功能性的疾病。由于肺在古人的脏象理论中主司呼吸,而经脉理论又必须与脏象理论尽可能地保持一致,故安排了一组呼吸系统的急症作为手太阴肺经的是动病。很显然,在古人看来,这应该是一种有致命危险的呼吸道疾病。

“厥”,就是昏厥的意思。凡是出现昏厥的疾病,在古人都谓之“厥”。实际上,“厥”还有急性暴发、病情危重的含义,比如《调经论》有“厥则暴死”等等。下面的几个“厥”都是这个意思。

所谓“臂厥”,作为一种疾病名称,是为了表明这种厥病的根源在于手臂,其本意是要通过**手臂治疗这种病症。这种观念无疑出自古代的巫术,盖巫医认为人体内有个“人神”四处游荡,当人神游荡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或某处经脉时,如果恰逢外邪也侵入同一部位,就会导致“人神失守”,发生神志昏迷的厥病,而这种厥病就以当时人神所在的部位命名,即谓之“某厥”。到了《内经》时代,针医创始人早已舍弃了这种观念,但是十二经脉理论之肇端,实乃源于《阴阳十一脉灸经》,因此在《经脉》中还难免遗留一些巫医巫术的痕迹,此不可不知。以下的几个“某厥”也都是这个意思。

2,“胃足阳明之脉……是动则病洒洒振寒,善呻数欠,颜黑,病至则恶人与火,闻木声则惕然而惊,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甚则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贲响腹胀,是谓骭厥。”
这里描述的是一组狂犬病发作时的病症。
所谓“洒洒振寒,善呻数欠”,是疾病初起的早期症状,常有低热、恶风、倦怠、全身不适,类似感冒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异的表现。
所谓“颜黑”,则是一个特征性迹象,即颜面出现紫绀,这是由于呼吸道痉挛的缺氧所致。
所谓“病至”,就是突然间疾病发作,表示进入了兴奋期。
所谓“恶人与火”,就是表现为恐惧不安、烦躁失眠的紧张状态,对声音、光线等**极为敏感。
所谓“闻木声”其实是“闻水声”之误,盖西汉隶变以后字形相似也。所谓“闻水声则惕然而惊”,乃为狂犬病兴奋期的典型特征,虽渴而不敢饮水,见水、闻水声或提到水就极度恐惧,所以狂犬病最初又名为“恐水症”。
所谓“心欲动”,是指由于高度兴奋,导致血压升高、心律加快。
所谓“独闭户塞牖而处”,其实是“恶人与火”的同意反复,是说患者喜欢独自躲在一个小黑屋子里。
所谓“甚则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是说到了疾病后期,患者将出现精神失常,幻视幻听,呼号奔跑。
所谓“贲响腹胀”,是说到了麻痹期,患者陷入昏迷,全身肌肉包括平滑肌弛缓性瘫痪,最后连胃肠也无力蠕动,于是肠胃胀气致使腹部异常胀满,但是一旦打个响嗝,或者放个响屁,就死掉了。这就是“骭厥”。
“骭”即小腿,“骭厥”是说“人神”游荡到小腿时突然遭遇外邪,才会发生这种厥病,这大概与狂犬伤人总是咬在小腿有关。

3,“膀胱足太阳之脉……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如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膕如结,踹如裂,是为踝厥。”
这是由高血压脑病引发癫痫病的一组症状,也属于一种起病急骤、发展迅速、病情危重的疾病。
所谓“冲头痛”,其实应作“衝头痛”,是形容头痛剧烈,犹如以物冲撞的意思,现代常形容为“炸裂般疼痛”。“冲”与“衝”不是繁简体,在古代那是两个意义不同的字,汉字简化后乃混淆为一个字。
所谓“目似脱”,是形容眼球坚硬且鼓胀,则眼睛又胀又痛。“脱”谓凸出也。
剧烈的头痛和眼痛都是脑水肿引起颅内压增高所致。
所谓“项如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膕如结,踹如裂”,都是形容癫痫发作时的肌强直表现,而癫痫病既可以单独发作,也很容易由高血压脑病所引发。其中“项如拔”,谓颈项强直;“脊痛”,谓脊柱强直;“腰似折”,谓腰部强直犹如反折;“髀不可以曲”,谓大腿强直,则髋关节不得屈伸;“膕如结”,谓小腿强直,则膝关节僵硬;“踹如裂”,谓足背强直,则踝关节僵硬。古人行文忌讳重复,所以对同一种现象也要用不同的语词来描述。
这一系列症状正好沿循着足太阳经脉的行走路线而发生,此所以把它归之为足太阳经脉的“是动病”。
高血压脑病和癫痫病都很容易引发意识障碍,其表现或为嗜睡,或为昏迷,此所以谓之“厥”。“踝厥”者,谓“人神”游荡于足踝所致之厥,同时也有**足踝可以治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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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7 10:03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4,“心手少阴之脉……是动则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是谓臂厥。”
这是描述一组冠心病糖尿病的综合病症,因为这两种病经常发生在同一个病人,所以古人就误认为它们属于同一种“是动病”。
虽然冠心病以心痛为主症,糖尿病以嗌干、渴而欲饮为主症,但是冠名“臂厥”的原因并不是这些,而是心肌梗塞和酮症酸中毒。心肌梗塞者往往因为大脑缺氧而发生昏厥,酸中毒者往往因为神经中毒而发生昏厥,此所以归之于“厥病”。谓“臂厥”者,亦是要取手臂**的意思。

5,“肾足少阴之脉……是动则病饥不欲食,面如漆柴,咳唾则有血,喝喝而喘,坐而欲起,目巟巟如无所见,心如悬,若饥状,气不足则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是为骨厥。”
这是描述一组低血压和低血糖的综合病症。低血压和低血糖通常并不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但是这两种病有很多相似症状,都属于体质虚弱之人突然发病,所以古人把它们看作为同一种类的“是动病”。
所谓“坐而欲起,目巟巟如无所见”,是**性低血压的典型表现。古代没有椅子,都是席地而坐,在低血压患者,骤然起立,就会头晕目眩、两眼发黑。
所谓“饥不欲食”,也是指低血压患者。当消化不良、食欲不振时,会明显加重低血压的症状。
所谓“心如悬,若饥状”,则属于低血糖的典型表现。心理空荡荡的,有强烈的饥饿感,迫切地想吃东西。
所谓“气不足则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以及“喝喝而喘”,也是指低血糖患者,必有浑身乏力、心悸气短、肢冷自汗的虚弱症状。
低血压和低血糖都会导致昏厥,此所以归之于“厥”。
“骨”谓脊椎骨,因为椎骨乃整个骨架的主干,可以作为全身骨骼的代表。根据前后文势,则“骨厥”之“骨”不可能泛指全身之骨,必然是某一块具体的骨骼,那么也只能是指脊椎骨。故所谓“骨厥”,就是“人神”游荡到了脊椎骨所致之厥,其治疗亦需**脊椎之意。
实际上,在古人看来,脊柱上的穴位都有强壮体魄的作用,故可以用来治疗体质虚弱的疾病。
所谓“面如漆柴,咳唾则有血”,并不是低血压或低血糖患者平时的症状表现,而是指发生昏厥濒临死亡时的表现。本来,低血压和低血糖患者平时的脸色都比较苍白,但是一旦陷入昏迷以后,其面色将逐渐变得黑黯,这是心肺功能衰竭的表现,此时如果再咯出一口鲜血,那就是死定了。《经脉》后文云:“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髦色不泽,故其面黑如漆柴者,血先死,壬笃癸死,水胜火也。”由此可见,所谓的“面如漆柴”,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症状,那是古人心目中的必死之症。
在马王堆帛书《阴阳十一脉灸经》,这段话本来是这么记述的:
“是动则病:悒悒如乱,坐而起则目*如毋见,心如悬,病饥,气不足,善怒,心惕愓恐人将捕之,不欲食,面黯若灺色,欬则有血,此为骨厥。”
对照《经脉》,其内容显然是大同小异,但是“面黯若灺色,欬则有血”这句话原本是在最后面的。这就表明,按照古人最初的本意,只有当病情进展到最后阶段,才会出现这种症状。很显然,《经脉》作者在重新改编这段文字的时候,打乱了症状出现的先后顺序(那其实是病情发展的先后顺序),把“面如漆柴,咳唾则有血”挪到了前边,他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凸显“骨厥”的严重程度,然而也给读者造成了理解上的错乱。

6,“胆足少阳之脉……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甚则面微有尘,体无膏泽,足外反热,是为阳厥。”
这是在描述精神病的一种——抑郁症的极端表现。
所谓“口苦,善太息”,是古人形容精神郁闷、情绪压抑的一贯描述。比如:
《奇病论》:“有病口苦,取阳陵泉,口苦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岐伯曰:病名曰胆瘅。夫肝者中之将也,取决于胆,咽为之使。此人者,数谋虑不决,故胆虚,气上溢,而口为之苦。”
《四时气》:“善呕,呕有苦,长太息,心中憺憺,恐人将捕之,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故曰呕胆。”
这里的“数谋虑不决”(其实就是焦虑)、“胆虚”和“心中憺憺,恐人将捕之”(其实就是恐惧),都是抑郁症的先期表现。
所谓“心胁痛,不可以反侧”,并不是真的心胁部位疼痛,也并不是真的不能反侧,而是以心胁痛为借口,拒绝一切活动的意思。患者由于严重的精神抑郁,往往终日保持一个姿态,静止不动,如同木头,僵硬木讷,所以现代医学又谓之“木僵状态”。
所谓“甚者面微有尘,体无膏泽”,是说疾病发展到最严重的程度,面色就象蒙上了一层尘土,晦涩黯淡,整个肌肤都失去了膏脂的润泽,呈现出一派干燥枯萎的迹象。
这是由于抑郁患者发展到最后还将拒绝饮食,一连数日不吃不喝,所以很快就会出现严重消耗性容貌,其身体也将迅速消瘦而脱形。
所谓“足外反热”,其实是足部温暖的意思。“外”是指远端末梢。按照一般人的想象,长时间不吃不喝不言不动的病人,其手足末梢应该比较冰凉才合乎常理,但是抑郁患者的手脚反而发热,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所以才会说“反热”。
抑郁症虽然不会直接导致昏厥,但是这种病明显属于精神的严重异常,而古人是把精神疾患与意识障碍作为同一类疾病来看待,此所以把这一组症状也归之于“厥病”。谓“阳厥”者,是以头为人体之阳,盖头圆象天而属阳也。故古人最初的意思是,这是“人神”游荡在头之时所患之厥,而及时地**头部就可以治疗这种厥病。

以上六组“是动病”的症状群,都属于关乎神志与意识的急性疾病,而直接危及生命,此所以都需要单独命名,而谓之“某厥”。其余各经的“是动病”,只与躯体有关,而与神志和意识无关,也不会直接危及生命,所以都不能冠以“厥”的名称,也无须单独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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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7 10:05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新版有发帖不能超过10000字节的限制,所以分为两个跟帖。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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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1 16:39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手太阴气绝,则皮毛焦,太阴者,行气温于皮毛者也,故气不荣则皮毛焦,皮毛焦则津液去皮节,津液去皮节者,则爪枯毛折,毛折者则毛先死,丙笃丁死,火胜金也。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髦色不泽,故其面黑如漆柴者,血先死,壬笃癸死,水胜火也。足太阴气绝者,则脉不荣肌肉,唇舌者,肌肉之本也,脉不荣则肌肉软,肌肉软则舌萎人中满,人中满则唇反,唇反者肉先死,甲笃乙死,木胜土也。足少阴气绝则骨枯,少阴者,冬脉也,伏行而濡骨髓者也,故骨不濡,则肉不能著也,骨肉不相亲则肉软却,肉软却,故齿长而垢,发无泽,发无泽者,骨先死,戊笃己死,土胜水也。足厥阴气绝则筋绝,厥阴者,肝脉也,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于阴气,而脉络于舌本也,故脉弗荣则筋急,筋急则引舌与卵,故唇青舌卷卵缩,则筋先死,庚笃辛死,金胜木也。

说解:
因为有马王堆出土帛书《阴阳十一脉灸经》这个铁证,我们也就毋庸讳言,十二经脉的基本框架,亦即《经脉》篇的前半部分内容,其实是直接抄袭了前一代灸医的学术成果,因此不能算作针医创始人的创造发明。但是同样没有悬念的是,《阴阳十一脉灸经》的经脉理论非常古朴原始、粗糙简陋,其于针医临床,更是只字没有涉及。所以,作为针医创始人的《经脉》作者,其对经脉学说的真正贡献其实主要体现在《经脉》篇的后半部分,也就是除了把十二经脉的细节进一步加工完善,更主要的还是把十二经脉与人体的生理病理(亦即古代的脏腑理论、血气理论)具体地结合起来,从而建立起一门系统的、崭新的、实用的**医学。

在本篇的前半部分,我们看到并且已经作出说明,所谓“是动病”,其实就是气病、络病、表病,故属于热症、实症、阳症;所谓“所生病”,其实就是血病、经病、里病,故属于寒症、虚症、阴症。“是动病”和“所生病”的临床鉴别,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症状表现,凡“是动病”必然发病急骤、来势凶险,凡“所生病”必然发病缓慢、顽固迁延;另一方面则是脉搏跳动的力度:凡“是动病”必然表现为脉口/人迎的“盛”,也就是搏动力度有所增强;凡“所生病”则必然表现为脉口/人迎的“反小于”,也就是搏动力度有所减弱。亦正是由于“是动病”和“所生病”涵盖了所有的疾病(即所谓“诸病”)且在上述两个方面表现得截然相反,所以作者才据此制定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治疗法则,即:“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于是我们也就可以认为,十二经脉的一切病理表现,包括其患病以后的所有脉象以及所有的相关症候,都已经囊括在这个原则范围之内,于是所有疾病的阴阳、表里、虚实、寒热这些属性,也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然而实际上《经脉》还有一项“陷下则灸之”的治疗原则,这句话在每一经脉的“是动病”和“所生病”之下总是规律性出现,由此可见其与前述两项治疗原则同等重要,但是遗憾的是,《经脉》的前半部分并没有与之对应的病情症状或者疾病性质的描述。也就是说,如果仅仅通过“陷下则灸之”这句话,我们最多能够知道,对于陷下者,应该适用于灸法;但是,“陷下”的患者到底有哪些具体症候,灸法到底适合于什么性质的病症,我们并不清楚。

有鉴于此,《经脉》作者在完成了十二经脉的整体框架之后,随即对“陷下”患者予以具体的症状和性质描述,这就是这一大段关于五脏六腑的“气绝”症。

《经脉》篇所谓的“陷下”,其实就是《禁服》篇所谓的“脉陷下”,而“脉陷下”的本意实乃“脉搏陷下”,即脉口或人迎的脉搏虚弱无力,以至于摸不太清楚的一种脉象,这其实是“反小于”(即搏动力度所有减弱)这种脉象的恶性进展。“反小于”的脉象尽管搏动力度已经明显减弱,但是毕竟还能摸得清楚,医生仍然能够触摸到脉搏的跳动,但是如果搏动力度再进一步减弱,就会越来越摸不清楚,最后,一点也摸不到脉,那就是彻底地“脉陷下”了。这种现象,用西医的话说,就是“无脉证”,很显然,除去局部血管因素,这通常是心脏停止跳动的直接反应。

因此,实际上,《经脉》所谓“陷下则灸之”,表面上是说灸法比较适合于极度虚弱之症,而其本意则是推诿(把垂危病人推给灸医,因为当时的灸医其实都是巫医,他们什么病都敢治)。这是因为,对于阴阳两虚,以至于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病人,针医已经束手无策了。《终始》所谓“少气者,脉口人迎俱少而不称尺寸也,如是者,则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如此者可灸,不已者因而泻之,则五脏气坏矣”,正是对“陷下则灸之”的理论解释。

所谓“气绝”,则是对“脉陷下”这种脉象的实质性揭示。因为针医创始人始终坚定地认为,维持脉搏跳动的动力来源就在于“气”,所以如果脉搏跳动的力度逐渐减弱,越来越摸不清楚,即属于“少气”,如果脉搏完全摸不到了,那就意味着“气绝”。

故所谓“手太阴气绝则皮毛焦”,就是在出现上述手太阴所生病的症状基础上又出现了“皮毛焦”的症状,而与此症状相应的脉象,则是在“脉口反小于人迎”的基础上又发展到了“脉陷下”的程度,也就是脉搏越来越摸不清了。作者的意思是,针医遇到脉搏消失的病人,如果不能将其推诿给灸医,就要干脆宣布该患者为“气绝”,嘱咐家属安排后事。下面其余四脏的“气绝”都仿照这个意思。

很显然,判断一个病人是否“气绝”,最主要的依据还是看其脉搏的有无。如果脉搏仍然在跳动,哪怕非常微弱,也不能算“气绝”,只有彻底摸不到脉搏了,才称得上“气绝”,而“脉陷下”正是脉搏从“反小于”到“气绝”的中间过渡。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在气将绝未绝的时候做出死期判断,需要丰富的临床经验,而按照干支时日的五行生克推算死期,只是装模作样故弄玄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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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2 06:48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在气将绝未绝的时候做出死期判断,需要丰富的临床经验,而按照干支时日的五行生克推算死期,只是装模作样故弄玄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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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得好!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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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6 15:43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五阴气俱绝,则目系转,转则目运,目运者,为志先死,志先死者,则远一日半死矣。

说解:
所谓“五阴气俱绝”,就是不但两侧寸口脉的搏动逐渐减弱乃至消失,而且五脏(六条阴经脉)“所生病”的各种险恶症状轮番地甚至同时显现,这就标志着该患者各个脏器都已经衰竭,真正地病入膏肓,此所以必死无疑。

“目系”又称“眼系”,是球后操纵眼球转动的软组织,同时也是眼球连接大脑中央的专属通路,而大脑中央实乃先天之精的居舍,所以为生命之总根。须知死亡的实质,在西医谓之“脑死亡”,在古人则谓之“志先死”,其实是同一个意思。盖两目又谓之“命门”的真正涵义在于,凡生命到了总根败坏之际,两目必有异常反应,故可以通过两目来判断生死。这种诊断方法,在针医创始之初就已能熟练掌握和运用(请参见《九针十二原》“察其目,知其散复”以及《根结》篇“命门者,目也”的相关说解),所以《内经》中亦有很多关于诊视眼睛的内容。比如《灵兰秘典论》中的“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这个“主”就是指眼睛,“明”就是明亮有神。这句话的意思是,眼睛明亮有神(眼球转动灵活)即表示健康,眼睛黯淡无光(眼球转动迟滞)则表示生命垂危。

《说文》:“转,运也。”“运,移徙也。”其本义都是指日月星辰的运转,在这里则是借用日月星辰的视运动非常缓慢近乎静止以表示眼球运动的迟滞。故所谓“目系转”、“目运”,就是形容病人的目光越来越暗弱,眼球的运动越来越迟钝,以致最后终于停止转动。按古人的经验,眼球运动一旦明显迟钝,而表现为眼神呆滞,那就是濒临死亡的征兆,提示最多还有一天半的时光。

所谓“志先死”,其实是精竭神亡的意思,同时也含有无可救药而寿终正寝的意思。“志”,《说文》:“意也”,也就是意识。“志”在五神之中属于肾之神,而肾主身之精髓,又由于精神一体,故精髓的枯竭过程必然伴随着意识朦胧、意识模糊以至完全的意识丧失,如果再出现眼球和瞳孔的异常变化,即谓之“志先死”,表明这个人的气数已尽,因此属于寿终正寝,也就是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了。实际上,凡慢性消耗性疾病的死亡过程都得遵循这个规律。

原文:
六阳气绝,则阴与阳相离,离则腠理发泄,绝汗乃出,故旦占夕死,夕占旦死。

说解:
这句话的用意在于明确暴病猝死的征兆。

所谓“六阳气绝”,是指六条阳经的“气绝”,也就是“阳气绝”,则即暴病猝死之机制也。因为,死亡无非两种机制,急性暴病的死亡属于外在的阳气绝,慢性消耗性疾病的死亡属于内在的阴气绝,这是一定的。

按理说,在六条阳经的阳气将绝未绝之际,人迎部位的脉搏(颈动脉)应该有明显减弱甚至都已经摸不到了,然而临床实践中并不存在这种情况,因此,我们看到,《经脉》作者判断“阳气绝”(猝死)的标准依据并不是脉搏,而是“绝汗”。另外,这个“阳气绝”导致的猝死过程,显然没有附带六条阳经脉“所生病”的意思,当然更不包括阴经脉的“所生病”。这应该都是该作者注重临床实践的表现。

实际上,阳气鼓动脉搏,进而推动经脉循环,尤其是人迎的搏动反应六条阳经脉的血气循环状况,脉口的搏动反应六条阴经脉的血气循环状况,这一系列理论,都是古人的纯想象,在一般情况下还能勉强说的通,在极端情况下就很容易暴露出主观与客观严重脱节以致根本对应不上的弊病。好在古人的理论总是八面玲珑,除了鼓动脉搏,阳气还有一项重要功能(这似乎应该是阳气真正的功能),那就是充斥于皮肤表层抵抗外邪的防御功能(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也就是维护腠理致密和坚固的功能,而汗液本来出于腠理(见《决气》篇“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所以当阳气骤然断绝的时候,就会出现汗腺分泌的异常,即谓之“绝汗”。

但是我们务须知道,“绝汗”其实是交感风暴引发的最显而易见的应激反应,而所谓“旦占夕死,夕占旦死”,其实就是由交感风暴导致的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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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6 20:52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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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0 16:01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经脉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

说解:
这句话的意义在于首次正式明确了十二经脉的解剖部位。

前文我曾不止一次说过,**医学必须建立在“经脉”的基础之上,没有“经脉”,便没有针医这个行当。那么,作为针医创始人,《经脉》作者必须首先确认十二经脉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如果“十二经脉”真的是客观存在,它到底在哪儿呢?实际上,不光是现代人会有这种疑问,古代人也会有同样的疑问。于是我们不难想象,当初发明和传播经脉理论的针医创始人,绝不可能一帆风顺,最起码,他必须面对大量的质疑,承受众多的责难。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某一天某个人发表了一篇《十二经脉》,就一下子举国倾倒、风靡天下。

虽然十二经脉实际上是虚构出来的,但是既然必须要已经脉为立身之基,《经脉》作者就必须对十二经脉的解剖部位有一个明确的交代,否则的话,被奉为理论基础的十二经脉就成了空口说白话,与江湖骗子无异了。因此,这句话在今天看来似乎平平淡淡,然而却是当初一日决定经脉理论能不能站得住脚乃至决定针医成败的关键支撑。

所谓“分肉”,作为古代的医学解剖术语,其实是指分隔两种最为显著的软组织的薄膜。须知,在古代的大多数普通人看来,“肉”这个概念本来就是指皮下脂肪组织和深层肌肉组织,但是如果稍微仔细一点,就会看到,二者之间有一层分隔膜,其上层为白色肉(脂肪组织,俗称肥肉),下层为红色肉(肌肉组织,俗称瘦肉),显然是不同性质的两种肉,所以分隔这两种肉的薄膜就叫做“分肉”,而十二经脉就潜伏在肥肉和瘦肉之间的分隔膜的位置,故谓之“伏行分肉之间”。同时也正是由于它潜伏在肥肉的下边,所以也就必然会“深而不见”,也就是从皮肤表面根本就看不到十二经脉。

然而,我们还要知道,在古代,“脉”字本来就读作“膜”,它的本义就是“分肉之膜”。《说文》:“脉,肉间脉膜也”。这就是说,古人最初就是把分隔肥肉(白肉)和瘦肉(红肉)的薄膜当作“脉”的。因此,“脉”这个概念原本就建立在客观实在的解剖学基础之上,绝对禁得起验证。所以,当《经脉》作者提出“经脉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这个立论的时候,就显得顺理成章,不至于遭到强烈的质疑和反对。于是,经脉理论就凭借着这一句话站稳了脚跟,一个虚构的“十二经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以“分肉”或“肉间脉膜”的名分获得了社会各界的公认。

原文:
其常见者,足太阴过于外踝之上,无所隐故也。

说解:
上一句话是说经脉都潜伏在“分肉之间”,所以从皮肤表面肯定是看不见的,这一句则是说经脉还有显露在皮肤表面上的,所以也能够经常看到。这是非常明显的自相矛盾。因为作者要把虚构的东西论证为实在的,他需要进行概念转移,所以,实际上,这前后两句话里的“经脉”,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很显然,这个“其”出现在这里,从逻辑上本来是要代指“经脉”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的“其”,已经进行了概念转移,它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经脉,而是一个含含糊糊的笼统概念,实际上,它是指包括了络脉在内的整个“经脉系统”,也就是整个血气循环系统的意思。因此,作者这里所说的“其常见者”的具体所指,其实并不是“伏行分肉之间”的经脉,而是指附属于经脉的络脉(由下一句话便足可证明)。

我们知道,真正能够“常见”的“经脉系统”,只是皮下浅静脉。因为在大多数人,其膝肘以下,尤其是手背足背部位,都有暴露明显的表浅静脉,而且这些浅静脉都确切无疑地参与血气循环过程并附属于整个血气循环系统,所以如果不是非常严格的话,也可以笼统地看作经脉系统的组成部分,而以“其”来含糊替代。

《经脉》作者之所以要把络脉(皮下浅静脉)和“伏行分肉之间”的经脉掺和在一起来论证,是因为经脉原本是虚构的,而络脉(皮下浅静脉,都是比较粗大、显而易见的血管)则是实实在在有目可睹的,所以任何人只要承认了络脉的客观存在,也就在无形之中承认了经脉的客观存在——这个概念转移的手法够高明的。

所谓“外踝”,实乃“腕踝”之音误。在某些肥胖之人,由于皮下脂肪层异常肥厚,不要说膝肘以下看不到暴露的静脉,就连手背足背这些脂肪层相对浅薄的部位,也仍然看不到静脉,而全身唯一能够隐约看到皮下浅静脉的地方,就是手腕和足踝,盖该处脂肪层乃全身最为浅薄的缘故。《经脉》作者既然要明确指示皮下浅静脉的观察位置,那就不能专拣瘦人说,而是要包括所有的人在内,所以只能说“腕踝之上”。他的意思是,无论男女老幼胖瘦大小,在腕踝这个部位,都能看到明显的“脉”。

所谓“足太阴”,在这里其实是代指人体血气的发源。按照《小针》作者的理论,人身血气长期、固定的来源就是消化吸收系统,而“足太阴”正是消化吸收系统的总代表,故可以代指经脉血气的原点。这也正是本篇作者在解释“经脉之始生”时特别强调“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的真正内涵。

腕踝关节在《小针》作者又称之为“四关”,而“四关”本是原气的起源,故有“十二原出于四关”之说。该理论的精神实质在于,由消化吸收系统产生的原始血气,首先汇集于腕踝关节,再通过四关向全身的经脉系统发散。因此,“四关”部位就相当于经脉血气的源头,也正是“足太阴”的全部生理意义之所在。

另外,“足太阴过于腕踝之上”其实还有解释四关的表浅静脉何以最为明显的意思:既然由消化吸收系统发生的血气首先集聚于腕踝四关,然后再运行于肌肤表层的络脉、进而肌肤深层的经脉,那么由于踝腕部位的血气最为集中和盛大,于是这个部位的“脉”就格外的凸显,此所以“无所隐”也。

原文:
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

说解:
这是再翻回来讲,除了极少数特别肥胖的人,就大多数人而言,膝肘以下至手背足背之上都有明显暴露的表浅静脉,甚至在某些瘠瘦之人,全身上下都可有明显暴露的静脉。在《经脉》作者,所有这些能够看到的静脉,其实都属于“络脉”。也就是说,经脉和络脉这两个概念,本来还是需要严格区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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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 11:27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六经络,手阳明少阳之大络,起于五指间,上合肘中。

说解:
“六经络”其实是“大经络”之误。盖“六”、“大”字形相似,易致混淆之故,大概后世传抄者不明白“大经络”是个什么意思,遂附会“六经”之意而误为“六经络”,再以后的人也就以讹传讹,以至于今。

既然明明知道经脉和络脉这两个概念本来是需要严格区分的,那么再故意地提出“经络”这个意义模糊的概念,虽然表面上似乎有经脉、络脉并列的意思,然而实际上却是《经脉》作者转移概念的巧妙手法,其真正的目的只是在于,用客观存在的“络”(静脉血管)来证实“经”(一个虚构概念)的客观存在。故其隐含的逻辑是,络脉本来都附属于经脉,只要承认络脉就必须承认经脉。因此,实际上,即便在《经脉》作者本人,“经络”这个词也不是一个并列概念,而是“经之络”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所谓的“经络”仅仅是指“附属于经脉的络脉”。所以,“大经络”其实就是“大络”——我们看到,这个意思已经在句中表示得很清楚了。

所谓“大经络”,当然是相对于“小经络”而言的,而所谓“大小”,肯定是根据外形来划分的。须知在《经脉》作者看来,并不是只有膝肘以下粗大明显的浅静脉才属于络脉,实际上人的整个躯体表面都被密密麻麻的细小络脉所包裹,这就是遍布周身的三百六十五个孙络脉。因此,人体本有两种络脉,而膝肘以下的表浅静脉只是其中一种,因为它外形粗大明显,故谓之“大经络”,其实就是“大络脉”或者“大络”;而孙络脉在正常生理情况下,肉眼无法看到,尽管在病理情况下能够肉眼观察,那也是非常细小的“血络”,故只能称之为“小经络”或者“小络”。

因此,作者提出“大经络”这一概念并作为概念转移的巧妙手法,其意义和目的,就是要进一步强调和证实经脉的客观存在。盖“经”与“络”的原始内涵,本来就有粗大主干和细小分支的意思。故所谓“经脉”,即犹如大树的主干,而所谓“络脉”,即犹如主干顶端的枝枝杈杈,则所谓“大络”、“小络”,无非是根据枝杈的形状大小再行划分:凡是比较粗大明显的皮下浅静脉,即归类为“大经络”,而外形非常细小的血络,则归类为“小经络”。很显然,按照这个逻辑,所有的大小络脉肯定都是经脉的附属结构,于是经脉的客观存在也就铁定无疑了——这正是转移概念的意义和目的。

总之,从此以后,在《内经》这部著作,络脉这个概念就有了“大经络”和“小经络”的严格区分,不过随后又立刻简化为“大络”和“小络”。

下面则是从临床实用的角度,具体说明“大经络”的浮现部位及其生理意义(由此亦可见古人的每句话乃至每个词其实都有多重含意,所谓言简意赅也)。

实际上,最容易看见同时也是最常见的大络(表浅静脉),就在手背上面。在正常人,手腕背侧都可以看到两根粗大明显的静脉,一根靠近橈侧,西医称之为桡静脉,一根靠近尺侧,西医称之为尺静脉。橈静脉起始于拇指和食指静脉,古人就称之为“手阳明之大络”。尺静脉起始于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静脉,古人就称之为“手少阳之大络”。由于整个手背都属于阳气覆盖的领域,所以手背“大络”只能以阳经的名字命名,而其深层含意,就是这些大络都属于阳经脉的分支,都要汇入到阳经脉,将来都有可能引发阳经脉的疾病。又由于这两根静脉都是从手指末端向上逐渐由细增粗并汇拢,所以就说“起于五指间”。“间”是缝隙的意思,在这里则是指手指的左右两侧。另外,这两根静脉在手腕之上又迂曲转折到手臂的内侧,最后注入肘窝的深处,对于大多数普通人(不胖也不瘦的人)来说,肘窝以上就看不到浮现的静脉了,所以就说它“上合于肘中”。这个“合”是“所入为合”的意思,亦即由此潜入到深层的经脉之中了。

足背的情况与手背类似,古文言简意赅,故只以手背举例,然而我们应该明白,古人所谓的“大经络”其实是包括了手足的,那就是我们司空见惯的浮现于四肢膝肘以下的皮下浅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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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 18:19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bfx1 发表于 2014-4-3 11:27
原文:
六经络,手阳明少阳之大络,起于五指间,上合肘中。

既然明明知道经脉和络脉这两个概念本来是需要严格区分的,那么再故意地提出“经络”这个意义模糊的概念,虽然表面上似乎有经脉、络脉并列的意思,然而实际上却是《经脉》作者转移概念的巧妙手法,其真正的目的只是在于,用客观存在的“络”(静脉血管)来证实“经”(一个虚构概念)的客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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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先生这样解释——来证实“经”(一个虚构概念)的客观存在。!

我的观点——“经就是经、脉就是脉,经脉是由主干大血管和其外围{固有结缔组织}两种组织合成的一个概念;络是经的枝叶性组织,络就是络、脉就是脉,络脉是由主干大血管分支出的小血管与其外围{固有结缔组织}两种组织合成的一个概念。另外,经络学中所谓的”十二经筋“,也是筋肉和其外围{固有结缔组织}两种组织合成的一个概念;”十二经别“则是神经和其外围{固有结缔组织}两种组织合成的一个概念。经和络都不是什么(一个虚构概念),而皆是实实在在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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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4 13:22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欢迎参与讨论,还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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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4 20:07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bfx1 发表于 2014-4-4 13:22
欢迎参与讨论,还请不吝赐教。

先生立足于目前“中医学院教材”观点进行解说,而我立足点在家传。我既不敢叛家传,又不能改变目前“中医学院教材”的观点。所以“赐教”不敢当,交流、讨论倒是准确。事实上,真理往往是由少数人发现,因而有“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之说!
先生也承认古中医有用解剖观察的经历、也承认古中医观察工具的粗陋,但却没有指出古中医在“粗陋 观察工具”基础上难以区分血管和神经不同的组织属性进而在总结中含有“把经别描述为血脉别出”的错误!另外,合不同于和,前者是两种以上相互都现的一个联体;后者是两种以上相互都不再现的一个独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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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4 20:10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既然能“经别描述为血脉别出”,为什么不“经筋描述为血脉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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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6 15:41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别”的确有时候是作动词用,但在经络学中“经别、经筋、经脉及经络”都应是名词!怎么能把“经筋、经脉和经络”都按名词解说了,却独把“经别”按动词解说了呢?
20
发表于 2014-4-6 19:28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故卫气已平,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

说解:
酒精能够扩张血管,兴奋心脏,促进血液循环,所以人在饮酒以后,会感觉肌肤温暖,其原本不很明显的皮下浅静脉也会充分显露出来,而原本显露的浅静脉则将愈加凸显,同时还会出现心搏亢奋的现象,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理,然而却是缘于西医的说辞。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古人如何认识酒精的作用机理,因为这涉及到古代针医对发病机理的认识以及一系列治疗法则的确定。

古人认为,普通饮食的作用无非就是补充血气,但是必须经过消化(即腐熟、精炼)过程,而酒精属于五谷之精、熟谷之液,那么,作为一种高级饮品,酒精进入消化系统以后,也就用不着消化即能直接被吸收利用,所以它补充血气的作用就显得非常迅速而高效——这正是《经脉》作者把“饮酒者”作为血气充实的典型而重点分析研究的原因。

按照古人的观点,由饮食转化为血气的过程需要经过两个步骤,第一步是先转化为气,第二步则是由气转化为血。那么,由于酒精的作用迅速,于是饮酒者很快就会出现气的充实旺盛,又由于气只能运行于络脉之中,所以就导致络脉乍然间变得异常充盛,于是皮下浅静脉就比平时更加显露。这个过程就叫“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

下一步,气终将转化为血,而充盛的络脉之气则渐渐趋于平复,于是,随着气的减少,血就突然间充盛起来。由于血只能运行于经脉之中,所以就导致了经脉的充盛,又由于经脉的盛虚可以通过脉搏来体现,于是出现脉搏亢进,与平时相比,动脉搏动速度明显加快而且显得很有力量。这个过程就叫“卫气已平,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

《经脉》作者之所以用“卫气”来表述“气”,用“营气”来表述“血”,是因为古代循环理论的特点是“血气循环”,而非单纯的血液循环,所以一定要在循环系统之中加入“气”的成分,否则便无法解释呼吸、脉搏、神经传导等等生理现象。

21
发表于 2014-4-6 19:32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陈鑫剑 发表于 2014-4-6 15:41
“别”的确有时候是作动词用,但在经络学中“经别、经筋、经脉及经络”都应是名词!怎么能把“经筋、经脉 ...

这个问题我有点不明白,希望能够说得具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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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9 10:17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脉之卒然动者,皆邪气居之,留于本末,不动则热,不坚则陷且空,不与众同,是以知何脉之动也。

说解:
“本”的本义是指起始点,“末”的本义是指终止点。人的手指和脚趾,无疑是整个躯体以及四肢的末梢,因此从经脉终而复始的角度来看,既可以看作是本,也可以看作是末,这就看你如何理解经脉的起始点和终止点了。然而在古人看来,一个真正的循环体系,其起始点就是终止点,必如此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循环圈,故“本末”与“终始”同义。在这句话里,“本末”显然是相对于经脉循环而言,则其具体所指,就是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

人的每一根手指或脚趾上都有动脉,不过在平常的时候,手指和脚趾都没有明显的脉搏跳动,所以也就感觉不出动脉的存在。但是,在某个手指或脚趾局部感染(由此造成局部的血管扩张)的时候,往往会出现搏动性疼痛,相信发生过手指或脚趾感染的人都有切身体会,这种情况通常被患者描述为“一蹦一蹦地疼”,这个“蹦”其实就是动脉在搏动,也就是所谓的“脉之猝然动”。那么,古人又是如何看待这种病理现象的呢?

在古人看来,这个“脉之猝然动”肯定是“邪气居之”的缘故。但是古人所谓的“邪气居之”,显然是指外界致病因素的侵入,也就是外邪已经侵入了人体的意思。只不过,此时侵入的外邪尚且没有沿着四肢向躯干方向扩散,而仅仅是滞留在某个手指或脚趾的局部,故谓之“留于本末”。

邪气的滞留必然导致这个手指或脚趾中的气量急剧增多,而脉搏的跳动本来就是因于气的鼓动,故局部气量异常增多的结果就导致了该局部“一蹦一蹦地疼”,这种异常现象即被古人描述为“脉之猝然动者,皆邪气居之,留于本末”。

当然,如果被感染的指/趾所受感染的程度不是很严重,则也不一定必然伴有一蹦一蹦地搏动性疼痛,但是既然已经被邪气感染,而邪气侵入又必然导致局部气量陡然增多,故被感染的手指或脚趾起码会有异样的热感,这种现象就被描述为“不动则热”。

但是无论是局部的跳动感还是局部的热感,肯定都明显有异于其它的手指或脚趾,这就叫“不与众同”。

很显然,这种“热”感和“动”感,与酒精对人体血气经络的作用原理完全相同,只不过表现形式上有全身和局部的区别。

因此,下一步,医生便可根据酒精的作用原理以及该指/趾的脉络归属,明确这种症状的发病机制,并制订相应的治疗法则。

具体地说,就是根据这个与众不同的手指或脚趾的症状,先推断哪一根大络遭受了感染,或者,先判断这个病属于哪一条络脉,这就叫“是以知何脉之动也”。

《经脉》作者在前文曾经明确指出,“手阳明少阳之大络,起于五指间”,那么很显然,该作者的意思就是,手大指和食指的感染就属于手阳明之大络(即橈静脉)的毛病,手中指、无名指、小指的感染就属于手少阳之大络(即尺静脉)的毛病。

另外,实际上,足阳明和足少阳之大络也是“起于五趾间”的,故脚趾的感染与手指感染完全类似:内侧两个脚趾感染属于足阳明之大络的毛病,其浮现部位在内踝一侧(即内踝交通静脉),外侧三个脚趾的感染属于足少阳之大络的毛病,其浮现部位在外踝一侧(即外踝交通静脉)。

因此,相应的治疗法则也就随之确立:既然“阳明少阳之大络起于五指间”,那么感染外邪的手指或脚趾的气量增多必然导致该大络的气量增多,因此,一旦确定了起始于哪一根手指或脚趾的大络中邪气亢盛,就可以针对那个相应的大络施加**。具体地说,就是可以决定到底刺泻踝腕的哪一侧静脉放血。

很显然,根据《经脉》作者的意见,治疗“邪气留于本末”这种病,需要采取刺泻踝腕静脉放血的方法,而具体刺泻踝腕哪一侧的静脉,则要看哪根静脉起源于患病的手指或足趾,而且还要看是否比其它的静脉更加暴露而格外凸显。因为,只有明显暴露的静脉,才能表明这根大络脉中的气量确实超常,所以才需要刺泻。然而这也正是前文提出“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的深层含义。也就是说,当外邪刚刚通过某个局部侵入人体的时候,也要按照“先充络脉,络脉先盛”的规律,所以这个时候的治疗就可以采取**相应络脉的方法,通过静脉放血的方式以泻其邪气。

但是,临床实践中还会有另外一种情况,虽然某个指/趾确实发生了感染,然而相关的大络却没有格外凸显,甚至反而比正常的大络更加空瘪,这种情况就叫做“不坚则陷且空”。“坚”在这里是充盈饱满的意思。“陷”是虚陷,“空”是空瘪。这种指/趾既病以后而大络不实反虚的现象,表明其人的阳气严重不足(实际上也就是体质虚弱)。因为阳气的主要作用本来是抵御外邪,于是由于阳气虚弱,外邪就会顺利地长驱直入,直接侵入到肌体深层的经脉之中,从而造成经脉中的邪气亢盛。然而这也正是前文提出“卫气已平,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的深层含义。也就是说,如果局部感染以后,同时患者的抗病能力不足,而病情有所迁延,则病邪也有可能由阳络潜入阴经,从而造成全身弥漫性感染——这在古代针医看来是最为遗憾的结局,因为此时再刺泻踝腕部位的大络就已经没有什么治疗意义了,而**医学对于全身弥漫性感染也缺乏切实有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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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2 02:08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雷公曰:何以知经脉之与络脉异也?

说解:
毫无疑问,前面这一大段,包括“饮酒者”云云,都是关于“大络”(腕踝上下表浅静脉)的论述,并且,《经脉》作者(文中的黄帝)显然是把所有的粗大浅静脉都当作了“络脉”。于是雷公就有点不明白了:如果粗大的血脉也可以称为“络脉”的话,那经脉和络脉还有什么区别呢?

通过这个提问,不难看出,其实雷公心目中的经脉、络脉形象,显然也是纵向的主干和横向的分支这样一种树形结构,实与我辈的理解大致相同。也就是说,他已经先承认了经脉的客观存在,而且已经把经脉当成了血气循环系统纵向的主干,因此认为只有经脉才是粗大的,而络脉只是附属于经脉的横向的分叉,因此必然都是细小的。

实际上,凡是被“经络”这个模糊概念搞迷糊了的后世学者,都无法理解粗大显露的浅静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只能理解“小络”(孙络)这个概念。因为,按照“络脉只是经脉的附属和分支”这样的思路,粗大的浅静脉和主干型经脉根本没有什么异样。因此如果把皮肤表面微细如针状的小血络归属于“络脉”,他们完全可以心安理得,但是如果把粗大如箸状的血脉(大静脉)也归属于“络脉”,就会觉得有点不伦不类,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逻辑上,都难以理解和接受。

原文:
黄帝曰:经脉者,常不可见也,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脉之见者,皆络脉也。

说解:
经脉都隐藏在肌体组织的深层,通常情况下,从表面上是看不见的。但也有例外,比如某些瘠瘦之人,在挠动脉和颈动脉处,就能看到里边有轻微的起伏跳动,那就是经脉。因此,通过扪按挠动脉和颈动脉,就能够查验经脉的虚实。很显然,这个意义上的经脉,其实就是现代医学中血液循环系统的主干,而且还是主干中的动脉系统。

因为这是对雷公关于经脉和络脉如何区分这个问题的答复,故此所谓“脉之见者,皆络脉也”,显然是包括可以看到的大络和小络而言。而前文的“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则仅仅是指“大络”而言。实际上,既然小络的病态是血络,那也是可以肉眼得见的,所以血络本身也可以看作是络脉。只不过,血络不属于常态,所以也不可称之为“常见”。

黄帝这个答复的完整意思是:经脉和络脉的划分标准,不在外形的大小,而在部位的深浅。因为经脉伏行分肉之间,深不可见,最多可以从气口部位触摸感知,故凡是浅显在外、肉眼可见的血脉,不论大小粗细,都属于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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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2:53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雷公曰:细子无以明其然也。

说解:
很显然,黄帝的这个答复只是确认了络脉包括大络和小络两大类别,亦即明确了络脉这个概念的外延,但是并没有说明络脉这个概念的内涵,即粗大如箸的大络和细小如针的小络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一致性,所以仍然不能解消雷公的疑问——看来雷公还是个爱较真的**。

原文:
黄帝曰:诸络脉皆不能经大节之间,必行绝道而出入,复合于皮中,其会皆见于外。

说解:
作为针医学派的创始人和第一代宗师,《经脉》作者最害怕的就是对“经脉”较真,他极力地把“经脉”抬到与“天道”同等的高度,目的就在于以“天道”的神圣、神秘,来打消门人**们对“经脉”的种种疑虑。但是雷公并不是不信经脉,他只是对络脉和经脉的划分标准有所疑问,那么为了不丢失信徒,“黄帝”必须耐下心来,尽可能详尽地予以解释。

毫无疑问,要真正解答雷公的疑问,必须从络脉这个概念的内涵入手,因为,雷公继续追问的核心问题其实就等于:络脉的本质是什么?

虽然络脉这个概念最初来源于联络或者网络,后来又引申出经脉的横向分支的意义,而正是基于这个意义才可以“经络”并称,但是,《内经》中的络脉并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主要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针医创始人所谓的络脉,主要是从血气发源这个意义上说的,这正是《经脉》作者把浮现于“腕踝之上”的“络脉”一律冠以“足太阴”之名号的缘故。因此,《经脉》中的“络脉”,实即相当于人体血气发生之源。最起码,我们已经看到,在“黄帝”的这一句关于络脉本质的答复中,络脉确实与经脉无关。

其实,关于络脉的本质就是血气发生之源,从《九针十二原》开始,已经繁繁复复地表述过很多次了。只是每一次表述,都立足于某一个特殊的角度,却从来没有从络脉的角度予以正面定义,因此,对于络脉的本质,很多人并不清楚,这就难怪连雷公都感到困惑不解。

《九针十二原》所谓“上守神”,那其实就是守络脉的意思。《根结》所谓“奇邪离经,不可胜数”,那其实就是发病机制的根本在于络脉的意思。《小针》所谓“十二原出于四关”、《气府论》所谓“孙络三百六十五穴会”、“溪谷三百六十五穴会”,那其实就是人身血气皆发源于络脉的意思。类似这种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的暗示,在《内经》中几乎比比皆是。

于是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经脉》作者要占用大量的篇幅,在《经脉》篇的后半部分反反复复详详细细地讲述“络脉”的形式和意义,就是因为“络脉”在整个针医学理论中占得分量,丝毫不亚于“经脉”,实在是太重要了。

在《九针十二原》的说解中,我曾经提出一个“原始血气”的概念。实际上,“原始血气”就是古人所谓的神气、原气、阳气、络脉之气,或者亦可以简称为一个字——气。只不过,“原始血气”这个概念更加突出强调了气的来源。

我们曾经多次提到,原始血气(原气)本来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先天之精,一个是后天之精。具体地说,这个先天之精就是精髓-骨髓,这个后天之精就是饮食-血气。虽然这两个来源缺一不可,但是,毫无疑问,相对而言,先天之精肯定更具有本原性,所以,如果讨论络脉的本质,那么原始血气就发生于骨髓之中,故骨髓就是络脉之本。或者,从骨髓当中发生出来的原气(神气-阳气-原始血气),那就是络脉的本质。

所谓“大节”,本来泛指比较大的连接长骨的关节,在这里则具体是指人体的膝肘关节。我们知道,在大多数普通人,四肢下端的表浅静脉(即所谓大络)到了膝肘关节处便消失了,此便谓之“诸络脉皆不能经大节之间”。

所谓“绝道”,乃谓管状长骨的骨端。盖古人所谓“绝道”,本来是指无法通行的道路,而长骨两端的骨骺乃为非常坚硬致密的骨质,且呈完全封闭状态,故对于其中的骨髓而言,长骨骨骺即为“绝道”。另外膝肘关节的作用无非就是把相邻的两个长骨骨骺连接起来,以利屈伸运动,所以每个膝肘关节也就是两个“绝道”之间的缝隙。

然而在古人看来,虽然骨髓本身不能穿越绝道,但是由骨髓发生的原气却具有一种神奇的穿透力(故又曰神气),它能够穿越骨骺坚硬致密的骨质,再从膝肘关节的缝隙中涌冒出来,此便谓之“必行绝道而出”。由此,再对照《九针十二原》的“节者,神气之所--随意闲行--出入也”,则不难看出,这两句话其实是同一个意思,描述的是同一个生理过程,那就是神气(原气)发生的过程。

所谓“复合于皮中”,是说由骨髓通过膝肘关节发生出来的神气,首先布散于该关节周围,而后再迤逦扩散到全身,然而始终都在肌肤的浅层出没,此所以又谓之“其会皆见于外”,这就是膝肘关节上下的络脉(无论大络还是小络)都比较明显也比较常见的原因。

由此可见,大络和小络的根本共同点,与外形的粗细大小无关,而是在于它们都直接来源于骨腔之中的骨髓,都出没于骨关节的缝隙,都敷布在皮肤的表层,都属于人体的阳气,此所以统称为“络脉”。大络之所以外形粗大,只是因为它出入于大节之间,孙络之所以外形细小,只是因为它出入于小节之间。故人有三百六十五节,亦必有三百六十五络,而骨节有大小,则络脉亦有大小。当然,这些都是古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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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9 02:17 | 只看该作者

《灵枢·经脉第十》白话说解

原文:
故诸刺络脉者,必刺其结上,甚血者,虽无结,急取之,以写其邪而出其血,留之发为痹也。

说解:
正因为大、小络脉都敷布于肌肤浅层,而络脉的病态(异常的充盈状态)也必然表现在肌肤的表层,所以,对大、小络脉疾病的治疗也就非常简单明了,那就是直接**这些充盛的络脉。

所谓“必刺其结上”,是针对小络(血络)而言,意思是最好把具体的**点选择在枝杈状血络的结合点。因为血络都非常细小,只有枝杈的结合点稍微粗大一些,故“刺其结上”容易出血而且不易刺偏。

所谓“甚血者,虽无结,急取之,以写其邪而出其血,留之发为痹也”,是针对大络(浅静脉)而言,意思是对于特别充盈而明显暴露的浅静脉,即便是孤直的一条(没有交汇结合点),也要照直里**放血,不可有丝毫的犹疑。

这句话的精神实质在于:**放血的意义本来是泻其在表亢盛之阳邪,那么如果错失了这个治疗的大好时机,则表浅的阳邪极有可能向肌体内部发展,那就将由阳络之病转化为阴经之病。“痹”,是指邪气深入肌体内部必然造成经脉闭塞,从而导致各种慢性迁延性疾病的发生。

原文:
凡诊络脉,脉色青,则寒且痛,赤则有热。

说解:
这句话讲的是关于血络颜色的诊察。

由于血络是小络(孙络)的病态,而小络又可以看作是大络的分支,属于络脉系统的次级或三级机构,因此,血络的出现具有相对的滞后性。也就是说,一旦发现血络,就表明邪气侵入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因此,诊察血络的意义,还不仅仅是未雨绸缪、未病先防,它还有明确表示一个人当前的身体素质状况的意义。

实际上,血络本身就属于阳气不足因而抗病能力低下的表现,因此,如果看到某人皮肤表面有很多细小的血络,那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阳气虚弱。

青色就是暗紫色,这是皮肤血络中最常见的颜色,所以也是表示阳气虚弱的标准颜色,而阳气虚弱在病理上的具体表现就是“寒且痛”。

赤色对于血络而言,是新鲜的颜色,说明该血络刚产生不久,正处于神客交争阶段,也就是外邪刚刚侵入肌肤而人体的阳气还相对充实,此时最容易出现发热的症候,故云“赤则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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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4 23:31 | 只看该作者
原文:
胃中寒,手鱼之络多青矣,胃中有热,鱼际络赤,其暴黑者,留久痹也。

说解:
在诊察血络方面,鱼际这个部位具有代表性。因为血络现象无非是毛细血管的极度扩张,而鱼际部位的毛细血管非常丰富,那么如果一个人存在着发生血络的内在机制,就必然会在鱼际这个部位首先表现出来。所以,诊察鱼际的血络就相当于诊察全身的血络。

实际上,通过观察鱼际血络来诊断疾病,对于医生和求诊者,都非常方便。因为在古代,不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而且男人之间、女人之间也忌讳肌肤之亲,所以如果医生首先要求每一个求诊者脱下衣服,**肌肤,接受周身皮肤的摩挲检查,一般来说,总是不大方便的。那么,由于鱼际就在脉口附近,而诊按脉口在当时是可以被普遍接受的诊断方式,于是就可以在诊脉的同时顺便诊察鱼际的血络。

当然,在古人的观念当中,没有毛细血管这个概念,所以也不存在鱼际毛细血管丰富不丰富的问题。但是在古人看来,鱼际是手大指的本节,实乃手太阴经脉的起源,而手太阴经脉又是全身经脉的起源,所以鱼际这个部位就相当于全身脉气的起源。《素问·气府论》:“手足诸鱼际脉气所发者,凡三百六十五穴也”。这就是说,全身三百六十五孙络和腧穴的脉气统统是由鱼际发生出来的,而脉气的发生本来是络脉的实质所在,那么,鱼际当然可以作为全身络脉的代表。

所谓“胃中寒”、“胃中热”,其实是阳气虚、阳气实的意思。作为一门诊断技术的示范性应用,作者的本意是要显示诊断结果的具体化和多样化,而尽量避免“阴阳虚实”这种含糊笼统的概括和重复,所以就用了“胃中寒”、“胃中热”来表示阳气的虚实,盖后天阳气本出于胃也。

所谓“暴黑”,是颜色特别深的意思,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紫黑色”。一般来说,血络的颜色会随着血气淤积滞留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加深,故粉红色表示时间短暂,青紫色表示时间较长,而紫黑色就表明滞留的时间太长了,此所以谓之“留久痹也”,意思就是邪气肯定早已深入到肌体内部了。

原文:
其有赤有黑有青者,寒热气也,其青短者,少气也。

说解:
“寒热”这个词最初是指恶寒发热的症状,但是在《内经》作者,“寒热”主要指的是经常性或持续性地恶寒发热,因此这个词已经演变为一个形容体质虚弱的术语,具体用来表示阳气不足,因而抗病能力减弱这样一种体质状况,大致就相当于现代医学的“免疫力低下”这个概念。至于以发高烧为主症同时伴有寒战的外感性疾病,《内经》则一概通称为“热病”。所以,我们必须明确,“寒热病”和“热病”在《内经》绝对不是同一种疾病,二者有非常严格地区分。

所谓“少气”,本来是阳气不足的意思,但是由于阳气的主要作用在于抵御外邪,则阳气不足者必然导致抗病能力明显减弱,故“少气”亦演变为体质虚弱的专用术语,与“寒热”乃为同一性质。

如果鱼际的血络有赤有黑有青,那就说明这个人不光有“留久痹”,而且新的病邪还在源源不断地侵入,新的血络还在陆续产生,那么这个人的抗病能力之低下,也就可想而知了,此所以谓之“寒热”。与之相应,正是由于邪气源源不断络绎不绝地侵入,这个人必然会有持续的、轻度的恶寒发热症状,此所以谓之“寒热气”也。

血络中最多见的其实还是青紫色的血络,它标志着外邪侵入人体以后不能被阳气所驱散,因而长期存在,这就表明其人的阳气严重不足,此所以谓之“少气”,其实仍然是体质虚弱、抗病力低下的意思。由于血络都是毛细血管扩张而成,其外形自然微细短小,故又统谓之“青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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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5 09:15 | 只看该作者
络在《内经》中有两个概念:其一是指血络,也就是皮下的小血管了;其二就是指串经的概念。过去我们对络脉有一个错误的观点,认为络脉是经脉的分支。这种观点明显不正确。《灵枢经脉》讲经络循行的内容讲了分支,但是并没有将之称为络。用到络上面的只有脏腑的络属。后面讲述十五络的时候也没有说络的内容,只不过在最后才给定为凡此十五络者。络在甲骨文中的本意是进犯他邑,绑架壮丁和妇孺。用在医学上就是指**穴位时可以走串到其他经络上的感传。现代对络的现象称之为串经。串经是利用穴位诱发经络感传时经常发生的现象,也是古代命名穴位的主要依据,更是穴位出现特异性的根本原因。十五络穴的基本特点就是有表里经之间的串经。经络实际上讲的都是经脉的内容。只不过角度不同名称也就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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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0 02:49 | 只看该作者
原文:
凡刺寒热者,皆多血络,必间日而一取之,血尽而止,乃调其虚实。

说解:
在《经脉》作者(针医创始人)看来,鱼际的血络只可用来诊断,而不能用于治疗。也就是说,鱼际血络的多少及其颜色,虽然代表着全身血络的多少和颜色,但是真正地治疗,仍然还是要**全身皮肤表面上的血络。我们知道,《小针》作者对于皮肤血络的称谓是“留血”,而其对“留血”的一贯主张是,必须逐个地**,一个也不放过(叫作“必无留血”)。也就是说,只有逐个地**所有的血络,才能彻底祛除掉已经侵入的邪气。那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能拘于“授受不亲”而姑息迁就了。

根据前述可知,血络和寒热,其实是因果关系。正是由于抗病能力低下,产生了众多的血络,所以才会长期地发冷发热。所以,治疗“寒热”的首要步骤,就是刺泻血络,而治疗的要求又是“血尽而止”,也就是一直刺泻到没有血络,以达到“必无留血”之目的。但是由于每一次治疗都非常痛苦(盖皮肤层神经丰富,**皮肤的痛苦不是平常人能够轻易接受的,需要极大的忍耐力),同时也必然损失一定数量的血液,作者恐怕患者承受不了,所以才主张“间日而一取之”。等到全身血络都彻底清除赶紧了,如果患者还有其它症状,才可以根据本篇前半部分正文所制定的原则,予以调治(乃调其虚实)。

另,《寿夭刚柔》所谓“营之生病也,寒热少气……刺营者出血”,与这句话正好遥相呼应,其实是同一种诊治思路。

原文:
其小而短者,少气甚者,写之则闷,闷甚则仆,不得言,闷则急坐之也。

说解:
这是讲对大络(粗大的表浅静脉)刺泻放血时的注意事项。

在《经脉》作者,大络和小络的性质是一致的,其病理机制是一致的,其症候表现是一致的,所以其治疗原则也是一致的。那就是:泻邪!换言之就是:放血!

但是,很显然,由于浅静脉属于正式参与血循环的血管,它和毛细血管扩张所形成的血络在外形方面有显著的不同,在储血量方面有极大的差别,因此,**大络所造成的出血量必将远远大于血络。

然而某些人对血液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心理,他们一看见血液就心惊肉跳,尤其是看到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液,登时就会晕了过去,这就是现代医学所谓的“血晕症”。毫无疑问,擅长放血治疗的《经脉》作者肯定遇到过不少此类患者,而且,在他看来,导致血晕的原因,显然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差,而心理承受能力又是抗病能力的直接表现。

所谓“其小而短者”,是指四肢膝肘以下的表浅静脉不是特别明显的人,故只在腕踝部位凸显很短的一小段。我们在前文已经说过,这其实就是代指特别肥胖的人。

所谓“少气甚者”,本来可以泛指身体素质特别虚弱因而抗病能力特别差的人,然而在古人亦用来特指心理素质特别脆弱因而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人。

凡是特别肥胖的人,或者心理素质特别脆弱的人,大多贪婪、狭隘,所以对于放血特别敏感。《灵枢·逆顺肥瘦》:“肥人……其血黑以浊,其气涩以迟,其为人也,贪于取与”。正是由于这种人酷好敛取、嫉憎付出,或者心胸狭隘、胆虚气怯,所以,放他的血就如同要他的命一样,故“写之则闷”也。《说文》:“闷,懑也。”《内经》中的“懑”、“闷”、“悗”,俱为异体字,都是心神遭到抑制,也就是突发意识障碍的意思,此所以才会有“闷甚则仆”。“仆”即跌倒于地;“不得言”,就是不能说话了,盖意识丧失也。“闷则急坐之”,即是说一旦察觉出患者因**放血而出现意识障碍(血晕症),以致站立不稳、语言不能,就要赶紧把他放倒在地板上(古代没有椅子、凳子,坐即坐地),以防止跌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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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 15:51 | 只看该作者
原文:
手太阴之别,名曰列缺,起于腕上分间,并太阴之经,直入掌中,散入于鱼际,其病实则手锐掌热,虚则欠呿,小便遗数,取之去腕半寸,别走阳明也。手少阴之别,名曰通里,去腕一寸半,别而上行,循经入于心中,系舌本,属目系,其实则支膈,虚则不能言,取之掌后一寸,别走太阳也。手心主之别,名曰内关,去腕二寸,出于两筋之间,循经以上,系于心包络,心系实则心痛,虚则为头强,取之两筋间也。手太阳之别,名曰支正,上腕五寸,内注少阴,其别者,上走肘,络肩髃,实则节弛肘废,虚则生疣,小者如指痂疥,取之所别也。手阳明之别,名曰偏历,去腕三寸,别入太阴,其别者,上循臂,乘肩髃,上曲颊偏齿,其别者,入耳,合于宗脉,实则龉聋,虚则齿寒痹膈,取之所别也。手少阳之别,名曰外关,去腕二寸,外绕臂,注胸中,合心主,病实则肘挛,虚则不收,取之所别也。足太阳之别,名曰飞扬,去踝七寸,别走少阴,实则鼽窒头背痛,虚则鼽衄,取之所别也。足少阳之别,名曰光明,去踝五寸,别走厥阴,下络足跗,实则厥,虚则痿,坐不能起,取之所别也。足阳明之别,名曰丰隆,去踝八寸,别走太阴,其别者,循胫骨外廉,上络头项,合诸经之气,下络喉嗌,其病气逆则喉痹卒喑,实则狂颠,虚则足不收胫枯,取之所别也。足太阴之别,名曰公孙,去本节之后一寸,别走阳明,其别者,入络肠胃,厥气上逆则霍乱,实则肠中切痛,虚则鼓胀,取之所别也。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当踝后绕跟,别走太阳,其别者,并经上走于心包下,外贯腰脊,其病气逆则烦闷,实则闭癃,虚则腰痛,取之所别也。足厥阴之别,名曰蠡沟,去内踝五寸,别走少阳,其别者,经胫上睾,结于茎,其病气逆则睾肿卒疝,实则挺长,虚则暴痒,取之所别也。任脉之别,名曰尾翳,下鸠尾,散于腹,实则腹皮痛,虚则痒瘙,取之所别也。督脉之别,名曰长强,挟膂上项,散头上,下当肩胛左右,别走太阳,入贯膂,实则脊强,虚则头重,高摇之,挟脊之有过者,取之所别也。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腋下三寸,布胸胁,实则身尽痛,虚则百节尽皆纵,此脉若罗络之血者,皆取之脾之大络脉也。凡此十五络者,实则必见,虚则必下,视之不见,求之上下,人经不同,络脉异所别也。

说解:
《经脉》篇的主题肯定是经脉,但是,为什么《经脉》篇的后半部分几乎全是关于络脉的内容呢?原来,在古人(针医创始人),他们需要通过表浅的络脉,来证明深层经脉的存在,也就是说,络脉其实是经脉学说得以成立的充要条件。

“络”的原始本义其实就是联络,其最初用于经脉理论亦正是指阴阳二经的联络。因为按照十二经脉大循环的设想,阴经脉与阳经脉之间必须要首尾贯通起来才行,必如此方能如环无端、周而复始地循环。那么,针医创始人就很自然地把手足指/趾之端点规定为阴阳二经的联络点,这就是最初的“络”。《灵枢·动腧》所谓“夫四末阴阳之会者,此气之大络也”;《素问·缪刺论》概以手足爪甲之端为某某经脉之络;其理论依据即出于此。由此可见,没有络脉,经脉系统就无法连接,则络脉之于针医,除了血气发源的意义,除了横向分支的意义,还是经脉纵向大循环得以维系的根本保障。

但是我们要知道,古代人的生存条件大多比较艰难,在寒冷的严冬季节,常有衣不蔽体而末梢循环不良者,即古书中说的“裂肤堕指”现象。然而,事实上,即使手指脚趾全部都冻掉,甚至整个手足被人为斩断,人也能够长期生存(古有刖刑,即断足之刑,刖本作跀,《说文》:“跀,断足也”)。这就足以说明,血气不必经过手足指/趾,也仍能在十二经脉之间循环周流,并维持正常的脏腑功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仍然以手足指/趾之端作为阴阳经脉的联络点,就明显地讲不通了。正因为冻掉手指脚趾或者斩断手足的现象在当时比较常见,所以针医创始人需要另外编排一套“别络”理论,以维护经脉学说之严密完整,这就是这一大段“十五大络”以及后面一篇《经别》篇的由来。

这套别络理论的主旨是:除了手足指/趾末梢以外,在四肢的踝腕关节以上、膝肘关节以下这一很大的范围内,尚存有阴阳二经相互联络的径路。于是,血气经脉的循环周流既可以在天气温暖的季节通过四肢的指/趾末梢来进行,也可以在严冬季节手足冰冷僵硬或者在手足缺失的状态下从径路通过。这样就圆满解决了由于堕掉指/趾而影响经脉循环的理论难题。

《动输》:“黄帝曰:营卫之行也,上下相贯,如环之无端,今有其卒然遇邪气,及逢大寒,手足懈惰,其脉阴阳之道,相输之会,行相失也,气何由还?岐伯曰:夫四末阴阳之会者,此气之大络也,四街者,气之径路也,故络绝则径通,四末解则气从合,相输如环。黄帝曰:善。此所谓如环无端,莫知其纪,终而复始,此之谓也。”
很显然,这里所说的“四街”,其实就是阴阳经脉在四肢臂胫的“径路”,所说的“合”,其实就是膝肘关节,这也正是《经脉》在这一大段所描述的诸经之“别”。

因此,“别络”与“络”的意义其实都是为了使本应相互衔接的阴阳经脉联络起来,以保证血气循环在各种条件下都能正常进行。二者的区别只是“别络”的联络位置从手足指趾末端上移到了臂胫部位,也就是自踝腕至膝肘的部位。而且,为了郑重起见,针医创始人又煞有介事地给了它一个特定的称谓,叫做“经别”。

正是由于“别”与“络”的作用相同,其生理意义亦完全相同,所以《经脉》作者关于十五络的通例就是:对每一条络脉都是先名之为“别”,最后又统称为“凡此十五络”。

但是,很显然,《经脉》所讲述的十五络脉并不是单纯的横向的联络点,而是一条一条纵向的循行线路,只不过,十五络脉的循行部位在肌肤的浅层,与深层的经脉并行不悖且表里映衬。因此,实际上,把相互衔接的阴阳经脉的联络点称之为络脉,那仅仅是络脉的初始含义,到了《内经》时代,针医创始人又给络脉赋予了更深的含义,于是络脉的内涵又有了极大的丰富和发展。

概括地说,主要有两点:一,由骨髓和消化吸收系统发生出来的原始血气首先以无形之气的形式充实到络脉之中,然后再由无形之气转化为有形之血,才能充实到经脉之中。在这个意义上,络脉就是经脉的物质之本。二,经脉中的血液之所以能够周流运动,全靠络脉中的气的推动作用。在这个意义上,络脉就是经脉的动力之本。很显然,具有以上两种意义的络脉和经脉,其相互之间的联系方式,仅仅靠衔接阴阳二经的联络点,就很难解释清楚了。因此,《内经》中的络脉,除了经脉之间的联络捷径,还有与其所属的经脉构成一对一的匹配关系的含义,这就是我在前文所说的“单经循环体系”。

无论是某一络脉之气转化为某一经脉之血,还是某一络脉之气推动某一经脉之血的流动,一条外在的络脉必须与一条内在的经脉首尾贯通起来,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才能实现。此所以谓之“单经循环体系”。我们看到,在《经脉》的原文中,有“手太阴之别……并太阴之经……”“手少阴之别……循经,入于心中……”“手心主之别……循经以上,系于心……”等等叙述,那其实就是一条络脉与一条经脉表里并行且首尾相贯以构成单经循环的意思。

因此,如果我们把飞扬穴仅仅看作是足太阳与足少阴二经的联络点,那就比较狭隘了,虽然它确实具有这种意义。实际上,提出“足太阳之别名曰飞扬”的意义在于:飞扬穴首先是足太阳络脉和足太阳经脉在下部的贯通点。也就是说,足太阳的络脉起始于飞扬,然后就与足太阳经脉保持平行状态,在肌肤的表层迤逦向上,一直行进到足太阳经脉的终点(天柱),再次与内部的足太阳经脉贯通,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单经循环系统。余皆类推。

现在让我们再回忆《根结》中的一段话:
“足太阳……入于天柱、飞扬;足少阳……入于天容、光明;足阳明……入于人迎、丰隆;手太阳……入于天窗、支正;手少阳……入于天牖、外关;手阳明……入于扶突、偏历。此所谓十二经者,盛络皆当取之。”
两相对照,则不难看出,天柱与飞扬、天容与光明、人迎与丰隆等等腧穴组合,一个在颈项之上,一个在膝肘臂胫之间,而皆谓之“入”,正在于表明,每一条经脉与其对应的络脉在一首一尾处相互贯通。因为这种腧穴具有通里达表的门户开关的作用,所以属于非常重要的腧穴。《本输》所谓“凡刺之道,必通十二经络之所终始”,概谓此也。

关于别络理论在临床实践方面的意义,其实就是别络与大络和小络的关系问题。
我们已经知道,“大络”就是浅静脉,在膝肘以下比较明显。“小络”就是病态的孙络(毛细血管扩张),也就是血络,亦经常发生于四肢,而以膝肘上下最为常见。由于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生理病理现象,所以大络和小络(孙络)具有坚实的物质基础,谁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
但是仅凭这些客观现象并不能解决气血转化和气血运行的理论问题,所以需要在大络和孙络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提炼,做出一个系统化的理论概括,这就是别络理论。

因此,“别络”本身并不具有客观实在性,它的深浅位置、上下走向、起点和终点的部位,都是理想化了的,虚构出来的,这与经脉理论完全如出一辙。但是,“别络”的物质基础是存在的,那就是大络和血络,所以,当我们**大络和血络的时候,在古人看来,那就是治疗别络的疾病。

《经脉》作者把每一条络脉的病都分属于虚症和实症,其实也是根据大络和孙络本身所表现出来的虚实而言的。具体地说,如果肉眼看到大络和孙络的盛满充实,根据其所在位置,就可以确定属于哪一条络脉的实症。如果肉眼没有发现孙络,或者相应位置上的大络(浅静脉)反而虚陷(比正常状态还要空瘪),那就表明该络脉的虚症。对于实症,当然要采取泻法,即浅刺络脉出血。对于虚症,由于没有血络可刺,那就只能采取补法,即毫针深刺法。

关于“余三络”的问题。
督脉与任脉位于躯体的前后正中线,其别络就是两脉相互衔接于上下的两个交会点,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交汇点与手足无涉,没有冻馁之苦、斩断之忧,所以“督脉之别”和“任脉之别”的意义只是联络,而没有径路的意思。由于督脉与任脉在经脉系统分别是三阴三阳经脉的统一体,故它们的联络点具有极其重要的生理意义,实际上,我们可以认为,督脉与任脉的联络点就是太极元气与阴阳二气一分为二、合二为一的点。尾翳位于心口窝儿,那是胸腹腔的正中央;长强则位于前后阴之间,是下极之中央。督任二脉于人体的中心点先会合再分开,其意义就在于将阴阳二气统一于“太极元气”,而太极元气也可由此发出,分别为阴阳二气。毫无疑问,这两个腧穴在理论上明显地具有高一级的统率意义。只不过,对于古代针医而言,我恐怕其一辈子也没有**这两个腧穴的机会。

关于脾之大络,《经脉》原文是:“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腋下三寸,布胸胁”。

很多人都把“渊腋”当成一个穴位,那是受了《甲乙经》的误导。实际上,“渊腋”就是腋窝。《说文》:“渊,回水也。”即水的漩涡。漩涡皆呈凹陷状,而人的腋窝亦是深深凹陷,有似深渊,故称“渊腋”。故“渊腋下三寸”其实就是腋下三寸,即天池穴。《本输》:“腋下三寸,手心主也,名曰天池”。根据古人的经脉根结学说,天池穴就是手心主的络脉与手心主的经脉的上部交汇点。

我们知道每条经脉都对应着(或附属于)一个腔内脏器,那么如果仔细体会一下《经脉》中关于六阴经“所生病”之中其一一对应的脏器名称,就会非常清楚,“脉”其实是手心主经脉所对应的脏器,就犹如“心”是手少阴经脉所对应的脏器一样。但是,“脉”这个脏器显然是人为的,它只是为了满足由“五脏”衍生为“六脏”的需要。因为它不象其它的脏器那样为致密的凝聚体,而是遍布周身,呈现为网络形式,故《经脉》作者又称“脉”为“包络”。然而所谓“包络”者,实际上就是形容人体的全部经脉与全部络脉象网络一样密密麻麻地包裹着整个躯体,故“包络”本来就是指器质性的“脉”。

因此,所谓“心主包络”,其实是古人为了避免与“心主脉”的“心”发生概念混淆而另立的脏器名称。盖“包络”的本意就是器质性的“脉”,故以“心主包络”来标明“脉”的脏器身份。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全身的经脉和络脉看作是一个***的肉体器官,那么它的名称就是“心主包络”。与此对应的是,如果我们把消化系统中输送三种营养物质(气、血、精)的管道看作是一个***的肉体器官,那么它的名称就是“三焦(交)”。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经脉、络脉以及营养输送管道根本就不能算作***的肉体脏器,那么也就可以认为心主与三焦“俱有名而无形”。

在心主包络这个总的经络体系中,经脉行血而居于肌体的深层,络脉行气而居于肌肤之表,故络脉又在外围包裹着经脉,则所谓“大包”,其实就是指全身皮肤表层的络脉,因为这是名副其实的最大的包络。“出渊腋下三寸”是说全身的络脉从隶属关系上都属于“心主包络”,于是络脉的生理重要性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所谓“脾之大络”,则是从络脉之气的发源角度而言。盖脾为仓廪之官,实即消化吸收系统的总代表,原气的发生必本于饮食,而敷布于皮肤表层,是以称皮肤表层之络脉皆为“脾之大络”。此与“胃之大络,名曰虚里”(鼓动全身的脉搏跳动之气)有阴阳反正之意。“脾之大络”是指人体最基础的代谢实体,“胃之大络”是指人体最基础的代谢功能,两者相辅相成,都具有血气发生本原的重要意义。

十二经之别络的起始点都分布在四肢膝肘以下,这就是在提示我们:凡四肢出现血络,即属十二经脉之病变,可以根据血络的具**置确定其经脉归属。余三络的分布位置在躯干,如“任脉之别……散于腹”、“督脉之别……挟膂上项”、“脾之大络……布胸胁”。此乃提示我们:凡腹部出现血络属任脉病;凡脊背部出现血络属督脉病;凡胸胁部出现血络则属于“脉”的大本营(心主包络)出了毛病。

从临床角度看:四肢部位的血络预示疾病尚属轻浅;腹部和脊背部的血络则代表着较为严重的疾病;而一旦血络布满胸胁,则说明其人循环系统与消化系统双双衰竭,那绝对是病危的征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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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鑫剑+1辛勤耕耘的人,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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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2 20: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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