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爱爱医》第4期“我最喜欢的文章”（3）《冷丁讲故事第二集：郁闷的一夜》

康*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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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3年《爱爱医》杂志第4期“我最喜欢的文章”之一——《冷丁讲故事第二集：郁闷的一夜》。在此请允许我代表《爱爱医》杂志真诚的邀请本篇作者：冷丁和寒冰、刘艳红大夫、dliuke等相关编辑老师和热心爱友积极参加《冷丁讲故事第二集：郁闷的一夜》的赏析活动（该文章原文见二楼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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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邀请作者谈谈自己创作的动机、背景、心得及体会；邀请广大爱友们跟帖，说出对这篇文章的点评；请编委跟帖说明选稿原因。
奖励：a、只要言之有物，即可获得鲜花2朵。b、优秀评刊者，可以获得贡献积分1分。c、半年统计一次，期间被评选精品文章最多的作者(前3名)，可获得爱爱医纪念品一份（暂时保密）。d、参与评刊最多，获得积分最多的前五名爱友，可以获得爱爱医纸质杂志合订本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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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本文作者和爱友们交流和相互学习，本篇精品文章赏析贴将长期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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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7

康*晟

冷丁讲故事第二集：郁闷的一夜
作者：冷丁
原帖链接：http：//www.iiyi.com/med/reply-2143525-11439787-1.html#pid11439787
（一）
　　　昨晚主班。出车五趟，空车倒跑了三趟，劳而无功，活活把人气死。没赚到钱，老婆又抠，吓得冷丁宵夜也不敢吃，至今空着肚子。要问冷丁宵夜吃什么？听我细细道来：七给铁子八给玩，整给桌子斗摆蛮，吃的货的不赏蒜，再把我桌上看一看，住肉过上两掉子，再赔上羊肉咋梢子。美着哩。读懂算你厉害。有没有咱陕西人，给翻译翻译。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接班未久，出车市内，家属电话告知：高血压。我与护士“包打听”随行(该护
士昨天才告诉我院内一稀奇事，回头我再告诉大家)。


　　　至现场，见一约70岁老太太静卧沙发上(心中已知，突发不适而不及寻床)，旁边痰盂内有黄、白色呕吐物。观病人精神萎靡，面色尚正常，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而周围家属虽慌而不乱，且面无悲痛之色，推测尚无生命之虞。急上扣脉，证实心跳。继问之，有何不适(一是了解有无意识障碍，二是掌握第一手资料)，答曰：天旋地转，恶心呕吐。再问之，无头痛，无胸闷胸痛(排除心源性)。简单体检：心律(刚才已扣)正常，血压180/120mmHg，瞳孔等大，直径约2.5mm，四肢肌力、肌张力正常。
　　　抬上车，再细问，转动头部有无眩晕加重？答无。既往有何病史？家属喋喋不休，去年类似发作，不能确诊，在省院全面检查无异常，最终怀疑美尼尔，余无特殊病史。打断家属(时间紧迫)，问去年发作时血压怎样？答正常(其一家属开诊所)。再问病人，有无耳鸣、听力下降？答无(因真实记录，显得有点零乱，目的在于让大家体会急诊的紧迫感)。
　　　急发出指令，病人需行头部CT检查，我院机器故障，同意的话，就近医院检查。
　　　车一边走，家属一边打电话，原来联系好了另一家医院，无奈急指挥掉头去××医院。
　　　一路上，大脑不停运转。美尼尔吗？不像，无耳鸣及听力下降，况且血压不好解释。颈椎病？转动头部无问题呀。心源性？无心部症状，也无低血压。高血压急症？脑卒中？以眩晕为首发的少啊。后循环缺血？有点像。
　　　先做CT，排除最重的。只要无出血，不管是脑梗还是后循环缺血，治疗大同小异。至于心脏方面，病房有的是时间排查。
　　　前后五分钟，进CT室。片子一扫，脑室出血。家属认得该院院长，要求留下。
　　　我的神啊，这么大的病，住这里。任凭我们的庙多大，技术多高，就是不管用。
　　　服了吧。记起我说过的那句话了吧，功夫在“诗”外，外在的能力有时起主导作用。木桶能装多少水，不在最长的那根木板，而取决于最短的那一根。
　　　无奈何倖倖开车离去。
　　　九点多，电话铃响，又是市区，喝***了。大叫不好，危重，叫上护土、司机，赶快出车。车上还在想，***已禁用，什么时候存到现在？
　　　到现场，醉熏熏男家属拿出一个新的包装盒(事后回想，存好多年能新吗？当时就该怀疑)，仔细一看，溴敌隆，心下稍安。问女病人吃了多少？男家属答：一片。
　　　
　　　
推搡着要上车洗胃，女病人死活不依，挣开家属跑回娘家(也就百十米)。男家属大叫，死吧，别死到我家就行。回过头，对我们说，她就没吃上，我抬手就给打掉了，辛苦你们了。赶我们走呢。现在的人啊，这是怎么了，老婆也可以不管不顾了。
　　　冷丁无奈何，但不能不处理呀。该药虽较***毒性低，但属血液类毒药，老鼠吃了七窍出血而亡。人若吃了，轻则皮肤出血，重的话脑出血谁也没办法(急诊永远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病人)。继而告诉家属，与岳母家联系，如果没吃药就好，若是吃了，赶快自己送医院，洗胃、导泻，还好有解毒剂维生素K1对抗。家属道谢回家，留下我们面面相觑。摊上醉酒的家属，又是这么个情景，二十元出车费算了，不够磨牙功夫。
　　　不曾想，前脚刚回医院，病人及娘家一大群人后脚就追来，不用说，药是服下去了。心理这个别扭啊，别提了。
　　　啰哩啰唆十二点多，正在看老白的神仙贴，电话铃又起，派出所打来的，说是市区路上发现一昏迷病人。
　　　五分钟到达现场，见一群警察站着。隔着急救车玻璃，看见一人双脚放进路中间绿化带内，上身横趟仰卧路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观此情景，冷丁笑道：没大问题。下来车，不用摸脉，直接看瞳孔，双侧等大，直径约4.0mm，光反射正常。对着眶上狠压，病人立即一骨碌爬起来，作势要来抓我。立时一群警察围上来，要揍他，高吓：想干什么，刚才叫你为啥一动不动？病人迷迷瞪瞪地说：我在睡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喝醉睡着了，半夜有多事路人打110，又通知我们。警察直向我们道歉。怎么说呢，上车走人。
　　　路上，护士老林问我，隔那么远，你怎么知道病人没事？冷丁嘿嘿笑道：你看双臂姿势，无意识人谁做得来，这叫生命**。
　　　话虽这么说，心理那个郁闷呢。连出三趟，寸功未立，这是交得啥毬运。出车还没这么背过。准是老白又在咒我，回头找他算帐。
　　　转又一想，不正愁无急救素材吗？这不正好，题目也有了，空车不正是主线吗？
　　　不觉兴奋起来，回去躺床上，打开平板，摸黑胡写一气，直到凌晨四点多，守着平板昏沉沉睡去。累了，先到这里，算是上部。
　　　
　　　
　　　
　　（二）
　　　三个多小时写得手指痛也没写完，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六点多，“包打听”来敲门。没说的，又要出车，对方正开车往医院送。
　　　半路上接到病人，为23岁男性青年，主诉：发热伴腹部包块半月，再发热四小时。见病人面色略苍白，大汗，摸体温已降，测血压110/70mmHg，睑结膜不苍白，先放了心。
　　　问诊得知：半月前病人因发热在我院检查，发现上腹肿块，曾在省院行穿刺检查，诊为“腹腔囊肿”。返我院治疗后好转，三天前出院。四小时前，再次出现发热，体温40℃，伴寒战，服药后大汗不适，急送诊。体检：剑突下至脐上一约10cm×10cm质硬包块，固定，欠光滑，分界不清，皮色不红，无压痛。结合高热、寒战，冷丁拟诊“腹腔脓肿”收住外科。不知后来怎么样，这几天去看看，有价值再发上来。
　　　刚回科内，尚未进门，电话班又拿着出诊单迎上来。不用说，又是一趟远途。
　　　到病人家中，见病人端坐在靠椅上，自述病史：一小时前起床时(静态发病)发现左侧肢体活动不灵(症状轻)，无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等高颅压症状。体检：瞳孔无异常，左上、下肢肌力3级，右上、下肢肌力4级(与平时一致)，血压160/90mmHg(血压高低是否与疾病程度成正比，这点没注意过，大家可以探讨)。既往双侧脑梗病史。相信大家也能作出诊断：脑梗塞，但仍需排除小面积出血可能。冷丁在这方面有过一例误诊，以后再讨论。
　　　抬病人入车吧。女家属在收拾东西，男家属倒直接，双手把住靠背说：来，你抬椅子脚，我抬上面，一起用力。竟指挥起冷丁来了。
　　　并非冷丁孤傲。以前碰到心梗，就一个家属，自己要求背病人下楼(楼梯太窄，担架根本过不去)，被冷丁当即制止。最后，护士拿硝甘、氧气在后，冷丁与家属一人抬着椅子一边，硬是横着从四楼爬下一楼。还有前几天一胫腓骨完全断离骨折病人，冷丁别处不看，双手稳稳端住骨折范围(大街上连个棍子也找不到)，生怕割破血管、神经。到病房尚不忘当着接诊医生让病人勾一勾脚趾，病房医生这才想起，扎脚的扎脚，摸血管的摸血管。
　　　在别人眼里，急诊医生就是担架员、运输队。
　　　冷丁可不能让这种思想泛滥。
　　　
　　　
　　　当即指挥家属拿担架、抬病人、入急救车。车内告知家属，须外院CT检查。家属拒绝，说需得见了经治医师再说。也难怪，去年的经治医师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彼此的信任度肯定深。
　　　不与家属计效，也懒得再多解释。省得告我往外院介绍病人，毁我清誉。
　　　送入病房，病历中记明家属拒绝CT检查，已经八点过半，我那郁闷的一夜才宣告结束。
　　　本夜虽累，但乏善可陈，对不起大家。还有点空，给大家讲一讲“包打听”的事，较为新鲜。
　　　听同事讲，一周前，门诊二楼病人与医生吵架。一屋人正在闲聊，不知“包打听”怎样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出门，好半天才回来。众人知道，又有乐子了。
　　　只见“包打听”人未进门先嚷嚷起来，顿时，屋内高喊声、大笑声(当然是“包打听”先笑)、催促声混作一团。
　　　前两天对班，为搜集素材，当着“包打听”面，我故意问别人：那天门诊咋回事？这一下，话匣子收不住了，直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仔细整理，原来如此：
　　　一18岁女孩随其母去二楼做B超检查，B超室男医生看过后让女孩憋尿(估计是妇科检查)。无奈俩人在门诊上喝水等待，后其母有事出去了一趟，大概时间长了些，女孩憋不住单独去做了B超走了。
　　　眼看快下班了，其母急匆匆赶来，一看不见女儿，打电话又不接，顿时揪住要关门的男医生要人。怎样解释都不行，吵吵闹闹到一楼，叫来保安，亦无济于事。说是串通好了，上班时推脱不给看，非捱到下班，瞅机会把她姑娘藏起来，要倒卖走，不说别的，非现在交人不行，引来看热闹的一大群。
　　　(想象力简直太丰富了)
　　　问最后怎样结局？
　　　更是笑得前呼后仰，语不成声。
　　　最后“包打听”追问保安知道，未久，见其女不知从哪里推着自行车出来，带上
其母，灰溜溜地骑车跑了。
　　　真不知道“包打听”如此敬业，叹！

d****e

冷丁老师能文能武，文采丰富，文章幽默有趣，又不乏专业性，可读性很强，值得大家一读，定能学到很多知识。

冷*

感谢大家对冷丁的厚爱。急诊故事可以看做是急诊科的故事的延续及发展。在急诊工作了二年，感觉冲满了挑战，却也有诸多无奈。2011年认识了爱医，并开始有了将自己工作中的心得与体会以故事方式记录下来的想法，急诊永远不缺素材，更不缺故事，缺的是用心的体会与总结，这些是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急诊人”难以想到去深度挖掘的。很高兴爱爱医提供了这样一个舞台，也很高兴得到众多爱友的支持与鼓励。
本篇是冷丁一夜急诊的情形再现，第一个故事，脑室出血，现在来看，出血部位靠下，应是较为危险的问题，所以引出了冷丁多年前听到的那个木桶理论的牢骚。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写作过程中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天津老师的那句:功夫在“诗”外。
第二个，就一个维K1的知识点，若在现在，必定会加入些冷丁对人性的思考。
第三个，半夜出诊，双臂交叉放胸前”成为了判断生死的**依据。这个是冷丁从省医才领悟到的新知识，一次省医老师正领着查房时，推进来一个酒精中毒昏睡病人，老师指着侧卧而睡病人说:这个就是生命**，一看就应知道有生命状态。从此知道了心理学上的身体语言同样在临床上也可大显身手。
第四个，正是凌是的回笼觉，最后想单独发个帖讨论，可惜没做进一步检查，没有诊断，罢了。
第五个，现实的社会存在诸多矛盾，人与人之间缺乏最起码的尊重，最起码的信任。急诊在别人眼里也确实常常不能得到尊重，你风急火撩去救的病人，往往自认为是掏钱消费的上帝，请问，遭了难的上帝对风风火火的救援者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现代人不知怎么了，不管你如何把他从五楼安全抬下来，也不管你怎么把他安全送入病房，总之，冷丁没听到过一句感谢的话。这是急诊的悲哀，也是全社会的悲哀。
最后的笑话，笑过之后也是深思。一是深思医患关系，二是思考社会。一切简单的问题怎么会那么复杂?意识是客观物质的反应。

康*晟

回复 4# 冷丁


    感谢冷丁老师分享创作心得体会！
感谢你的支持！
希望有更多更好的作品能够入选《爱爱医》！

康*晟

回复 3# dliuke

{MOD}！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