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时节访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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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倪项根
岁末年初，正是数九寒冬的时节。而在这严酷的冬天里，我却怀着一颗虔诚滚烫的心去拜访了我魂牵梦绕、仰慕已久的本草文献学**尚志钧教授。
2008年的元月11日晚，我登上了从上海开往美丽的旅游目的地黄山的火车，然而黄山并不是我心中最爱，那条静静流淌的青弋江和江畔那位九十岁高龄的尚老才是我此行的情感皈依。
凌晨五点，我和六安地区中医院的陶国水学弟几乎同时下了各自的火车，我们在芜湖火车站出站口旁会了面。考虑到尚老年事已高，严冬时节，更是要有充足的睡眠，不能过早去打扰。于是，我们就找了地方，要了一个火锅，慢慢吃起来，边吃边聊，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各自的所见所闻所感与对方交流。看到他在自己的中医临床事业上依然那么执著那样信心百倍，我感到很欣慰。中医学还是后继有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尚老爷子一辈子钟情的神农本草之学也有了在一代又一代中医人的临床实践中获得提升和发展的可能。
天气很冷，尽管吃着火锅，我还是觉得脚底下有几丝凉意。吃完早饭后，我们直接打车来到了长江边上那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和深厚文化积淀的弋矶山医院。因为老爷子的原因，我对这家医院早有耳闻，今日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我要在这里仔细地感受她能培养出像尚老这样声震世界的本草文献学**的深厚底蕴。由于时间太早，天气又很寒冷，感觉整个医院似乎还在甜美而静谧的睡梦之中。我们顺着医院的主干道缓步而行，一直走到医院的最后面。沿途看到了密集的绿化、高大的树木和中西合璧的建筑，也真实地体味到了这座医院久远的历史和繁盛的现状。
我们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台阶，拾级而下，来到了长江边上。在这个寒风瑟瑟的冬日早晨，我和国水学弟一起感受着江水的绵长和永久。同时默默地为尚老祝福，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希望他的本草之学也能如这滔滔江水一样绵长永久。
出了医院大门，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估摸着老爷子差不多也起床了。我和国水来到医院旁边的水果店，店里摆放着一些包扎好的鲜花。我们仔细地挑了一束百合，打算一会儿送给老爷子，想通过百合花的高洁表达我们心中的一种敬意。
在国水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来到了医苑小区第五单元的二楼，国水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应答的声音，很快门开了，一位老太太利索地把我们引进了屋里，不用说，她就是陪伴了老爷子走过一辈子风雨历程的老伴，气色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屋子里的光线比较暗，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书房忙碌的老爷子。他穿着传统的中山装，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劳动手套，正在认真整理着自己的那些手稿和资料。看见我们来，他转过身，伸出手，而我迅速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老爷子戴着手套的手。老爷子的手心很热，让我觉得有一股暖意流向我的心田。那一刻，我的心头真是百感交集。神交已久的大学问家，就站在我的面前，此时真切地看到感受到了，却是那么亲切，就像看到自己久久没有见面的亲人一样。早就听老爷子的女儿尚元藕老师告诉我，说老爷子身体不是很好，耳朵有点聋。见面之后才发现，就如同他的老伴给我的印象一样，我觉得老爷子的整体精神状态和气色比我以前想象的要好得多。这也许是上苍对老两口的一种眷顾吧。毕竟老爷子对本草文献学做出如此重要的贡献，因他一贯的低调内敛和不事张扬，有生之年确实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回报，健康和长寿就是苍天对他们最好的奖赏和鼓励。
上苍是公平的！
老爷子让陶国水把桌里底下的几个纸箱子拖出来，然后告诉我说，这是他送给我的各种本草文献的工具书，并且对我说，“这些东西送给别人，别人也不当回事，有的甚至当成一种累赘。你是文化人，热爱传统文化，送给你恐怕多少还有一些用处”。
听到这些话，我当时真有一点心潮澎湃的感觉。连连说，“老爷子，我受之有愧啊。也没为您做什么！”话题很快就转到了2007年11月份出版的《本草人生》一书。老爷子反复说，这本书他非常满意，对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为此书所做出的努力再三表示感谢，说我们是值得相信的人。作为一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图书编辑，听到一个九十岁老人发自内心的赞扬和褒奖，我怎能不激动！
老爷子对我们的到来明显也很激动。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老爷子拉着我的手，愉快地回忆起60多年前他是如何走上本草文献学研究的道路的。尽管已经从各方面的报道中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我还是静静地聆听着老爷子充满**的描述。
他的老伴和小女儿也偶尔在旁边补充一点她们所感知的情况。我很明显地看出，两位老人在叙说过去事情的时候，脸上始终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老两口真是幸福啊！”在这对历经风雨沧桑的老人身上，我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人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幸福的真实含义。老爷子经常说的，假如不得癌症的话，活到100岁肯定没有问题。看到眼前的一幅幅景象，我对老爷子的话深信不疑！
慢慢地，我们的话题转到了对未来的展望上。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再出几本书，把他的学术思想最大限度地保留下来。我跟他说，作为一个图书编辑，我会竭尽全力地帮他一起实现他的愿望。
现在，皖南医学院已经正式决定要在新校区的图书馆里为老爷子专门搞一个展示厅，全面展示老爷子的本草文献研究的学术思想和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且将在2008年的4月，面向全国，召开一个老爷子的学术思想研讨会。
在为老爷子编辑加工《本草人生》一书的过程中和成书之后，我时时都有一种“上苍是基本公平的”的慨叹。这回，更多的事实证实了我的观点。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白做的事情，只要你真心付出了，将来总会得到你应当得到的回报！
此次芜湖之行，将促使我更加努力地编辑加工好老爷子的其他书稿。我也坚信：为老爷子做书的过程，也就是我自身得以不断提升的过程！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长命百岁！这是新年到来之际一个晚辈对九十高龄的大学问家最真诚的祝福！

[ 本帖最后由 本草堂 于 2008-1-17 13:18 编辑 ]

j****r

也祝老人安康、百岁！
这种人就是为事业而奋斗着！

沧*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长命百岁！这是新年到来之际一个晚辈对九十高龄的大学问家最真诚的祝福！

Y****1

拜读了!祝尚老先生健康长寿!

y****g

若多几个这样认真治学的**，中医的前途就会光明了！